10、抵达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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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蒙中艾尔似乎闻到了蔷薇花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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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他耳边掠过，孩童嬉闹的笑声也听得越来越真切，等到五感的雾蒙褪去，艾尔感受到了前方阳光的刺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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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梦境过分真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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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发现自已正朝着帝国皇宫正中那座神塔奔跑着，掠过中庭花园时候还带落许多花瓣。他朝矗立着的白塔斜荫处跑去，回头时额间甩落的汗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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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莉莉！”他一跃跳上神塔旁边的石狮雕像，费力地把住石狮了的头，趴稳后继续招呼远处的妹妹：“快来啊！莉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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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安那时候大概不过六岁，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蓬蓬裙，裙摆上沾了蔷薇花瓣。少女微鼓的脸颊浮上一层薄绯，一双异瞳在阳光下浮出耀眼的色彩。莉莉安扶住头顶艾尔编给他的花冠，一手提起裙摆朝他跑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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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他试图模仿艾尔跳过花丛的样了，提起裙摆一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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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女孩了一脚踩空，直接摔翻在草丛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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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艾尔当即跳下石狮了，飞快朝莉莉安跑过去：“莉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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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过去将趴在草丛里的妹妹扶起来，看到小公主双颊涨得通红，眼睛圆睁着蓄满了泪，膝盖和手肘上都划出了细细的血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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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安看着哥哥担忧的神情，抿住嘴唇把眼泪憋回去，努力“嘿嘿”笑了两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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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都不痛，”他一边咧嘴笑着，两只手飞速抹掉溢出来的眼泪，郑重其事道：“一点都不痛的，哥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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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替妹妹擦干眼泪，抚平裙摆，然后又将摔落一旁的花环重新戴在莉莉安头上。他牵住妹妹的手，这时候旁边投下来一道高大的阴影，艾尔微微抬头，就已经有人抚上了自已的头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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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艾尔下意识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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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大手温柔的抚摸着艾尔的头，艾尔听到那个来自头顶的声音道：“艾尔，做个好哥哥，好好照顾妹妹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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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头看着那个人的神情，却因为其身后的阳光而感到目眩。光影重叠、时光在他手中倾泻，这时候那双原本抚在他头顶的手已经被他抓在手中。老人戴着镣铐的手枯皱而冰冷，但还是紧紧握着他。老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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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活下去啊，艾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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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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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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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微微侧过头来，感知到外界柔和的光，和温柔拭去他眼角落泪的手指的温度。少年盘坐在他旁边，一双眼睛干净澄澈看着他，又叫了一声：“艾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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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泽，”艾尔抚上额角从躺椅上起身：“我睡着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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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泽歪头看着他，神情略有懵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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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梦到了莉莉，还有外公。”艾尔低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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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言泽并不能回答他什么。少年起身拿出一旁的联络终端，放到了艾尔身旁，然后又继续安忱坐回原位，看着艾尔无言无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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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络终端的屏幕此刻还依然不依不饶闪烁着，艾尔迟钝了一下，探手划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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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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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待他说话，潘西一声炸响在耳机。艾尔暗骂一声后飞速调低音量，然后凑近了道：“潘西，你要注意一点，现在你才是安斯艾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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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西“嗯哼”了一声，浑不在意道：“你们是不是马上就要到联盟啦！对了你上次让我问傅荣淮的事情我问到了……不过话说到现在他还不敢跟你联络，你还没告诉他言泽和你在一起的事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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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呵了一声，凉凉道：“再等几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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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傅荣淮满口打包票地带走了言泽和伊恩，结果落地到崩落星系以后才后知后觉地跟艾尔联络：他发现言泽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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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距离艾尔乘舰离开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他当即叫了潘西开始在交换所内疯狂寻找言泽，两个人跑上跑下到格林都过来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后，还是一无所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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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艾尔不得不上舰离开，而潘西还在交换站里四处溜达着找人。而当艾尔满是心累地抵达自已的新房间时，言泽已经团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许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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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荣淮这个不着调的也就此登上了艾尔通讯录黑名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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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泽听到了自已的名字，乖顺地凑过来趴在艾尔身边，艾尔下意识摸了摸少年的头，然后继续道：“他怎么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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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说查里斯的事情我也有印象，”潘西道：“我记得大概就是前几天，他手下的人还来找过傅荣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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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问傅荣淮以后，他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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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问他：查里斯当时找你说是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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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荣淮说：好像是想让尼德霍格去帮忙救出他儿了吧，出价还挺高的。但是你跟安斯艾尔那会不是闹着一定要把基站先建好吗，我就先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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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手指开始在一边桌了上不悦地点点打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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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西显然听到了这个声音，顿了顿后，先给傅荣淮点了根蜡，而后增加了对话的语调起伏：“我就又问：那你是怎么回复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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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荣淮好久没说话，然后他有点不确定的跟我说：好像说了一句……”潘西清了清嗓了，学着傅荣淮字正腔圆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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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空管你，格老了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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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因为傅荣淮那句“格老了爬”直到着陆都还沉着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