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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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子坐在夹缝中的植物世界里, 此处只能容他一人通过。</p>

“太挤了。”他说，“我刚刚已经不小心弄断一些树枝了。”</p>

【没关系，它们还会长。这里的植物没有那么脆弱, 花谢了也还会再开。】</p>

“但不再是原来的花了。”江成子还是不动，他现在有点渴，想喝水了。</p>

【奇怪的人。】</p>

【但是很明智。】</p>

风从身后的甬道吹过来，掀起了前方花墙一阵阵摇曳，花瓣随风飞扬, 又引发了直播间一阵惊呼。</p>

风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什么，花枝伸展摇曳, 像是夹道欢迎一样。镜头跟着风的节奏, 穿过缤纷的花，掠过汩汩的泉眼，跨过小巧的溪流, 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p>

一个更为狂野而且危险的荆棘世界。那些刺明显狰狞, 就连风也无法分开，只能从缝隙里穿越。如果有人从此过，一定会被划伤。</p>

荆棘后的甬道, 一块巨石卡在了正中。人类如果不借助攀爬的工具，根本无法翻越。</p>

即使翻越过去，也只能在那满是尖石的不规则石缝前望而却步。上方的天空也像是布满利齿的巨兽之口。</p>

[啊啊画风忽然变了！但是莫名的刺激~]</p>

[这简直是探险爱好者天堂啊！]</p>

[另一头通道也是这样的吗？]</p>

【是的。】</p>

画面继续从狭窄而惊险的山缝穿过, 传来清凉的水声。此处的山壁挂了一片水帘, 水向前流淌, 深处开始有雾气。</p>

镜头到此结束，匆匆赶回了江成子身边。</p>

“怎么了？”江成子还没看够呢。</p>

他觉得这一线天虽小，却仿佛包容了万物一样, 再平凡的草，也完全不觉多余。</p>

一线天先是认真道：【直播时间已到。】</p>

等到直播关闭，‘他’又冷漠地道：</p>

【有个智障进来，遇到麻烦了。】</p>

江成子：“？？”</p>

江成子不得不原路返回，顺便捡回那瓶水。</p>

然而路上没有任何发现。</p>

【啊，他一时糊涂，已经自己脱险了。】一线天说。</p>

【主播是个聪明人，没有携带武器。】</p>

江成子疑惑道：“带武器会怎样？”</p>

【不会怎样，没有人能带着武器通过我的防线。所以主播不必担心。】</p>

江成子才猛然想起来。净土里的世界都带着属性呢，攻击最强的无尽海，防护最强的神雪山……</p>

而一线天里，无事发生时，是雅趣的小美景。如果真有什么事，这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p>

这个净土的世界，过去未必太平呢……</p>

江成子忽然有了这样的念头。只不过，想起系统大概在窥屏，没有追问下去。</p>

他回到屋里时，发现了灰头土脸的扫地机，正在佯装吸尘。</p>

江成子把它叫过来，摸了一把灰给它看，道：“你自己身上也吸吸。”</p>

扫地机：“……”</p>

江成子看着它死机了好一会，才转悠一圈，找到了妹妹房里的全身镜，机械地举起了吸头对准自己，有点好笑。</p>

然而等他出门时，笑不出来了。</p>

扫地机幽灵似的跟了出来。</p>

江成子指了指门里，道：“你在家等着。”</p>

不动。</p>

江成子服了。</p>

这怕不是扫地机，而是狗子吧！</p>

他每走一步，扫地机就跟着移动一下。下个楼梯，它就底盘似乎装了弹簧似的，一下蹦到了楼梯间平面。然后转了个圈，盯着他，两只眼睛似的绿色灯光左右一闪一闪，似乎在催促他快点下去。</p>

就差没叫一声“汪”了……</p>

江成子无奈地下去，道：“伪装呢？”</p>

既然没法劝回，那就伪装一下好了。他也很好奇扫地机的技能有多强。</p>

很快，他就发现眼前的机器倏忽一下没了。</p>

他摸了摸，能摸到。</p>

这是隐形了！</p>

这下江成子放心了。他骑上老二八，回头望望，依然看不到扫地机。只是偶尔，街道上的某些垃圾会忽然消失不见。</p>

他骑得飞快。</p>

扫地机正自行分析轨迹，高速移动中紧紧跟着，身边忽然掠过个塑料袋，它莫名一顿，迅速倒退，偷偷把袋子收入，又赶紧跟上。</p>

江成子没看到它的操作，只知到了超市一会，它跟上来了。这是第一天。</p>

第二天，它来得更迟了。</p>

第三天……它失踪了！一整天都没见影子。</p>

江成子只好跑到净土里问系统扫地机的定位。</p>

【别管它，自己会回来的。】</p>

这家伙不在乎的语气，说是放纵，更像是不管不问。</p>

江成子忍不了，他记得小的时候，如果妹妹忽然放学没准时回家，他能吓得满城找。虽然现在只是个扫地机，但好歹是家里除了他之外会动的成员。</p>

他问：“它现在在哪呢？”</p>

系统只好给了他一个坐标。</p>

江成子看着陌生的经纬度……面无表情道：“给个地标。”</p>

眼前随即出现了一座桥，桥下是浑浊的水流。这看起来是扫地机的视角，正在不断摄录照片和图像，还有奇怪的数据跳动。</p>

江成子认得，这是市内有名的黑水河，因为生活污水的排放，很臭。哪怕开车从桥上经过，远远也能闻到臭味。只是地处偏僻，官方还没动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