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第 2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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唬也好，骗也好，幽砚想要回去，怎么都得恢复到让人看不出她有受伤，这才足以震慑魔界。</p>

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幽砚的伤势明显有所好转。</p>

最初跳都跳不动的小鸟，现在已经可以满屋子四处飞，而且前阵子已经可以运起灵力为自己疗伤了，想来恢复人形不会需要太多的时间。</p>

幽砚可以运灵疗伤后便没先前那么闲得慌了，疗伤之时她不怎么搭理亦秋，亦秋闲时自然也就在仙麓门四处乱逛了起来。</p>

去年盛夏之时，亦秋跟着幽砚来到此处，那时的仙麓门人还对妖精避之不及，且大多数人怀着一种修仙者的迷之高傲，让人喜欢不起来。</p>

如今才过去一年不到，她这只羊驼小妖在这儿四处溜达，竟也能走哪儿都被人恭恭敬敬鞠上一躬，山中弟子更是一个个都谦逊了许多，再没有昔日的傲气。</p>

想想也是，这一年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仙妖神魔，足够他们认知到自己的渺小了。</p>

其实有一件事，也一直悬在亦秋心上。</p>

幽砚曾经多次对她说，洛溟渊和江羽遥之所以能与她成为朋友，是因为他们如今只是人类。</p>

高高在上的仙神一向低看妖族、厌恶魔族，这是上万年都不曾变更的。</p>

凡尘一世，在仙神数千年的记忆中有如沧海一粟，更何况这一世中的短短一年？</p>

恢复了记忆的金乌与扶桑，到底还是她熟悉的洛溟渊和江羽遥吗？</p>

因着这个问题，她许久没敢同他们说话，就算往往望见了，也下意识绕步离开，生怕不小心撞破了自己不愿面对的事实。</p>

可大家身处一座山头，哪能真正避开？</p>

亦秋不过是寻了处崖边随意晃悠，晃悠累了，便寻了块山石坐下，竟也被江羽遥抓了个正着。</p>

她发誓，她只是望着半点生机没有的远山发了个呆，回过神时，江羽遥便已忽然坐到她的身旁，吓了她一大跳。</p>

“好久不见，亦秋。”</p>

“确实……最近，幽砚需要照顾，我也没怎么走动。”亦秋低眉说着，不知如何面对旁侧之人。</p>

数秒沉默后，江羽遥问道：“幽姑娘最近怎样了？她一向喜欢清净，我都不敢去打扰。”</p>

亦秋应道：“挺好的，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人形了吧，到时她便带我回魔界，朝云的事，我们会帮忙的，明年开春之前，我们一定将她带回人间，绑也绑回来……”</p>

“她许是不知人间发生了什么，若是知道，一定不会这样不管不顾。”江羽遥的语气好似与从前无异，可又确实让亦秋感到了几分本不应属于这副身子的沉稳。</p>

“嗯。”亦秋点了点头，尴尬了好半天，这才低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属于扶桑的那些记忆。”</p>

“你怎么知道？除了溟渊，我可谁都没有告诉。”江羽遥说着，眼底闪过一丝好奇，“是他告诉你的？”</p>

“没，幽砚猜的。”亦秋说着，瘪了瘪嘴。</p>

其实是系统说的，可她并不想对江羽遥解释这种玩意儿的存在，有些秘密，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知道。</p>

江羽遥轻叹了一声，手臂环住双膝，轻声道：“我们打算把这事瞒下去，毕竟此生阳寿未尽，不管从前是谁，这一世都不该用那样的身份去面对爹娘、师叔，还有门中的师弟师妹们，他们会害怕的。”</p>

“嗯，有道理……不管怎样，恭喜你们了。”亦秋说着，忍不住小声问一句，“这一世过后，我们……还算朋友吗？”</p>

“为什么不算？”江羽遥反问。</p>

亦秋想了想，认真道：“我是个妖精，幽砚是魔尊，我终究是要随她一起回魔界的，我们之间……存在着对立的关系。”</p>

“我想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绝对的事。”江羽遥说，“我想起了一些事，两千五百多年前，昆仑山曾经发生过一件震动天界的大事。亦秋，你和幽姑娘都是那样的关系了，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p>

“我知道的。”</p>

“若我是她，曾经经历过那样的不公，只怕是在来到陌水，见到溟渊的第一日，便已选择将其迁怒，为自己报仇雪恨了吧？”江羽遥说着，摇头笑了笑，“可她没有，我一开始想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却又明白了，因为她身旁有你。如果不是你，这一世后他将永留凡尘，我也将回到碧海，独自守着所有的遗憾。”</p>

亦秋鼓了鼓两腮，心道不是这样的，真实的情况，是你俩都会被幽砚搞死搞残搞疯掉。</p>

“我也说不出为什么，这一世的记忆，较之碧海的数千年而言简直不值一提，可我就是万分珍重，甚至有时会有一种……我是江羽遥，关于扶桑的一切记忆，只是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境。”江羽遥说，“我想永远守着这一世的记忆，我的爹娘，我的师叔还有我的同门，包括你、幽姑娘、熏池、渐漓与月灼……我想，永远和你们做朋友。”</p>

“小猪蹄子也这么想吗？”亦秋不禁问道。</p>

“你这样叫他一声，看他应不应不就知道了？”江羽遥笑着回道。</p>

望着江羽遥眼底的笑意，亦秋不由释然，她想了想，小声说道：“要是他还应，我就要厚颜无耻地麻烦他帮我个忙了。”</p>

江羽遥好奇道：“什么忙？”</p>

亦秋沉默了片刻，托住下巴，认真道：“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想为魔界讨个太阳。”</p>

亦秋想，她与幽砚帮了天界这么大的忙，讨个好处应该不过分。</p>

要是魔界也能像人间一样，幽砚一定会很开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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