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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亦秋心中纳闷之时，月灼替她问出了心底的疑惑：“若是人们余粮大多足够撑到秋日，人间又怎会像亦秋所言，未至夏日便先乱了套呢？”</p>
“这不是粮食够不够吃的问题。”洛溟渊说着，皱了皱眉，“若是哪一年春种秋收的季节庄稼遭了难，他们第二年的日子便很难维系下去了。如果无法稳住民心，过不了多久，必生大乱。”</p>
洛溟渊如此一说，亦秋便大概明白了。</p>
百姓不怕今年吃不上饭，可今年撑过去了，来年呢？</p>
谁都没办法接受自己明年将吃不饱饭的残忍事实。</p>
春日未至，万物不生，朝廷既不减税又不放粮，那么百姓最先遭受摧残的必定是精神。</p>
人在意志薄弱之时，容易招阴引邪，若人间百姓皆因此乱了心神，自会像小说里写得那样，出现无数邪祟祸乱人间。</p>
如此看来，不管小鸟咕咕飞文中所写多不符实，最终的结果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p>
幽砚闻言，却只淡淡说道：“无妨，我早有打算。”</p>
而后，她三言两语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屋中众人不由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p>
谁都听得出这是一场豪赌，偏又让人别无他选。</p>
月灼左看右看了半天，见谁都不再言语，一时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觉得这计划挺好的。”</p>
如此的表态，让大家都不好继续沉默下去。</p>
渐漓迟疑片刻，便也跟着点了点头：“魔尊大人说得对，先下手为强，越早动手，胜算越大。”</p>
“就算失败了，人间积聚的怨气也算不得多。”亦秋连忙点头说道，“它一时半会儿肯定是难以恢复的。”</p>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一条绳上的其他蚂蚱哪还有退路可言？</p>
江羽遥沉默片刻，终是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事……不能让爹爹知道。”</p>
“没人会去告诉他。”幽砚语气平淡道，“凡俗之人，不必参与此事，除了拖后腿，什么忙都帮不上。”</p>
“……”江羽遥一时噎住，那神情似是想要反驳，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反驳。</p>
在江羽遥的心中，她的父亲以及两位师叔都是十分强大的存在，可这也仅仅只是在她心中而已了。</p>
如今的她，哪怕尚未觉醒多少神力，也早已强过凡人修者太多太多。</p>
江羽遥收拾了一下情绪，低声问道：“那我们何时动身？”</p>
“随时。”幽砚说着，抬眉问道，“陌水附近可有那种阴气聚集之地？”</p>
江羽遥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我自幼长在仙麓门，对山下之事并不熟悉。”</p>
“就没有什么地方死过很多人？”幽砚继续问道，“战事也好，天灾也行。若是没有，就得麻烦一点，去别处寻了。”</p>
“我记得……”洛溟渊说，“我小的时候……大概是十二、三年前，城中发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疫病，死了不少人，那些尸体谁都不敢碰，后来全被粗布包上，丢去城北八十里外的荒山，有些是家人送去的，还能草草埋了，有些连家人都没了，丢进山里便再没人管顾。”</p>
“那不成乱葬岗了吗？”亦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p>
洛溟渊点了点头：“我曾听父亲说过，那时被运过去的不只有死人，还有许多染病之人，他们都还没有死去，就已经被抛下了。”</p>
江羽遥眉心一拧：“怎会这样？”</p>
洛溟渊：“因为没钱医，留在家里也活不下去，还会把病传给别人。那一年，人心惶惶的，不少人都很极端，要是有哪一家所有人都病了，很有可能会被其他人围在家中活活烧死。与其这样，真不如丢掉一个……有的人，甚至是自己拖着病走过去的。”</p>
月灼：“原来人也喜欢烧人啊。”</p>
亦秋不禁扶额。</p>
这小热狗的关注点还真是与众不同。</p>
“那就此处了。”幽砚说着，站起身来，望着洛溟渊悠悠说了一句，“带路吧。”</p>
那语气，轻松得仿佛要去的不是什么乱葬岗，而是今天晚上用餐的饭馆。</p>
“真的要去那种地方吗？”亦秋眼里满是犹豫。</p>
“你可以在这里等着。”幽砚淡淡说道。</p>
“那算了！”亦秋连忙拉住了幽砚的衣角，“我还是跟着你们吧，跟着你们……我安心的。”</p>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思路不太顺，更新会慢一点，临近尾声，尽量收个好尾。这个月末，或者下个月初，应该可以完结_(:з」∠)_</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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