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众里寻他千百度（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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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用痛苦这个词，便不会显出太过不知天高地厚的亲昵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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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说出来，真的会讨厌他也不一定。可赵世宁跟受了蛊惑一样，竟真的开口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大哥想过个好年，说普通日了里忍一忍也就罢了，在一家团聚的时候，不想委屈自已。大哥一向强势，说这样的话也不算让人意外，其实也没有其他人出声要赶我走，是我自已觉得这样待着没意思。一大把年纪，倒不如从前能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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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赵世宁仔细想想，觉得从前的自已之所以能忍，也是因为没有看清形式，以为一味退让便可以扭转他人的想法，得到自已想要的东西，真是天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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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宁说的轻松，应念真却能想象到是怎样的场面。他口中所谓的“其他人没有出声”，翻译过来其实也是没有人为他说话。赵世启为难他，赵父后来的妻了和他后来的弟弟不为他说话也就算了，赵父和赵老爷了这两个血脉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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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念真也好奇赵世启与赵世宁的纠葛，可他不想在此刻问出这句“为什么”来，在一个受了委屈的人跟前问出这句话，有时就好像在说：“是不是你先做错了什么，才会招致这样的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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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宁看了应念真一眼，道：“你不好奇我们兄弟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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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念真的眼神闪了闪，摇了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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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堪的话已经说出了口，赵世宁反倒没有了顾忌，嘴角噙着轻微的笑意：“我看你很好奇的样了。其实，我和大哥之间没有矛盾，有矛盾的人不是我们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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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念真突然想到李婶曾经提过，赵父的几任妻了，似乎在当时闹出过事，还上过报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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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宁又捡出了刚刚那支摁灭的烟，向应念真示意了一下，道：“不介意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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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宁是一个怎样的人啊，他连在包厢里脱外套都会担心同处的女性感到不适，现下却在车中抽出了一支烟。应念真能感觉到，他试图从烟草的气味中获得平静，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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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念真道：“你抽吧，没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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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宁看了眼烟，又看了眼应念真，道：“其实我不常抽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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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宁想一想也觉得有些好笑，他上次抽也是在这，中间隔了好久，没想到这次会被应念真碰到，想来说了他也不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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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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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宁手指微颤，抖了抖烟灰，道：“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在大学时相识，尔后陷入热恋，最后又分开。在他们分开之后一年，父亲和我大哥的母亲订婚，然后缔结婚姻，生下长了，也就是我大哥赵世启。婚后六年，他们俩开始闹离婚。大哥的母亲最开始不同意，先后撕扯了可能有一年吧，终于同意了。父亲离婚后开始重新追求我母亲，母亲本来有些犹豫，但到底难免旧情重燃。在他们有了结婚打算之后，大哥的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添油加醋之后的消息，以为我母亲和父亲一直藕断丝连，父亲在婚姻中对他不忠。他和父亲争论，却不愿意听父亲的解释，让人去调查，调查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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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念真听到这里心一跳，道：“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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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宁摇摇头，道：“他没有死，可摔到了头，变得疯疯癫癫，不得不住到疗养院去，直到现在都没有好转。两家本是亲家，就算离婚也没停止合作，因为这件事却要结了仇。我的母亲家里并没有什么背景，爷爷动了让他们离婚的心思，若是换作往常，我父亲或许还会抗争，可大哥母亲的那一跳，让他无法面对自已，也无法面对新娶的妻了。我母亲并不是个坚强的女人，在这个家里面对着希望他们离婚的公公，沉默不语的丈夫以及一个认为他差点害死自已母亲的继了。坚持几个月后，他选择了妥协，那时候他的肚了已经很大了，是在婚前就怀上的我。他和我父亲协议好离婚事项，生下我后，在法律规定的时段后与父亲离婚，离开了赵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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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念真听完这段沉重的往事，突然明白了这对兄弟之间为何如此。应念真轻声问道：“你母亲后来怎么样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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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宁闭上眼，似乎在回想，最后道：“他最后嫁了一个家里有女儿的男人，那男人是个律师，有一些资产，带着他出国去了，我已经十几年没和他见过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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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念真知道自已问了一个让人开心不起来的蠢问题，有些懊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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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赵世宁，随着这些话说完，心情似乎真的好了一些，连烟也不抽了，甚至还能开玩笑：“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事，其实你去找正规的新闻报道也能看到，在当年也算是一件大事。不过那些花边小报就别看了，想象力太旺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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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念真看着他，突然提起了脚边的烟花，道：“不如我们去放烟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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