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当黑暗靠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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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语落下，便想要伸手掐住白罗罗的颈项。</p>

白罗罗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却感到自己脚踝处有都什么动弹了一下，随后是一声噗呲的声音，像是有利器穿透了身体。</p>

白罗罗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溅射上来，他茫然睁开眼，看到原本站在他面前的人被一把利器洞穿了身体。</p>

那利器仿佛凭空出现，在刺穿他的身体后，就化为影子般的碎片，点点散落开来。</p>

“……”刺穿的人口中流出鲜红的血液，身形散了散，似乎维持不住般，从人形再次变成了黑洞洞的影子。</p>

“我说你为什么不怕。”影子的声音也变得空洞起来，只是这空洞之中带着浓浓的愤怒和厌恶，他道，“原来如此。”</p>

影子说完话，瞬间消失在了白罗罗的面前。</p>

影子一走，屋子里的温度瞬间上升，原本被黑暗笼罩的屋子终于缓和了过来。</p>

白罗罗摸索着开了灯，屋内终于明亮了起来，刚才床上的水和脸上的鲜血都仿佛只是他的错觉。</p>

白罗罗神情恍惚的躺在床上，对系统说：“我刚才好像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p>

系统说：“你感觉好点没？”</p>

白罗罗道：“不是很好。”</p>

系统也不能给白罗罗倒杯热水什么的，只能道：“来嗑点瓜子放松一下吧。”</p>

于是一人一系统，又开始在这黑夜之中开始静静的嗑着瓜子。</p>

嗑了一会儿，白罗罗那个本来应该没了电的手机响了起来，白罗罗拿起来一看发现居然是李如渊的电话。</p>

“喂。”电话接通之后，李如渊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他道，“醒了么？”</p>

白罗罗含糊的嗯了声。</p>

李如渊安静片刻，道：“别怕，没事的，睡吧。”</p>

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白罗罗听在耳朵里，原本清醒的头脑竟是隐约间有了些许睡意，他说：“好。”</p>

李如渊道：“恩，睡吧，我明天来接你。”</p>

白罗罗嗯了声，把电话挂了，居然真的就这样睡了过去。</p>

第二天十点，李如渊按时来了。</p>

白罗罗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在楼下等着他。</p>

李如渊瞅了眼白罗罗，道：“就这么点东西？”</p>

白罗罗说：“对啊，就这点了。”</p>

李如渊道：“房子退了么？”</p>

白罗罗道：“就还剩一个月了，估计退不了。”</p>

一边说这话，李如渊一边帮忙将白罗罗的行李搬上了车。</p>

回程的路上，李如渊还是提起了昨晚的事情，他在一个红灯的时候问了句：“吓到了吗？”</p>

其实不提还好，一提白罗罗就想起了昨晚影子和李如渊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他略有迟疑，道：“李医生……”</p>

李如渊道：“叫我名字。”</p>

“李、李如渊。”白罗罗还是有些不习惯，他道，“昨天晚上的，那个人，是异族吗？”</p>

“是，也不是。”李如渊淡淡道，“他和人类不同，但是却又不是异族。”</p>

白罗罗一头雾水。</p>

李如渊看着他的茫然的表情，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说白了，就是人类自己搞出来的事情。”</p>

白罗罗道：“可是……他为什么和你长得一样？”</p>

李如渊淡淡道：“因为我也是受害者啊。”</p>

这个话题点到即止，任由白罗罗再怎么继续追问，都得不到答案了。</p>

不过白罗罗还是从李如渊的隐隐约约的答案中，勉强勾勒出了答案。</p>

到家，李如渊说让白罗罗整理行李。</p>

白罗罗弄的飞快，他衣服太少了，还不能挂满李如渊的半个柜子。</p>

李如渊在旁边看着他，告诉他书房在二楼角落，对面还有个器材室。</p>

白罗罗心想他正好需要练练身体，正跃跃欲试李如渊却来了句：“别把自己练的太壮实，现在矮瘦矮瘦还算得上可爱，要是练成矮壮我看你怎么找媳妇。”</p>

白罗罗想象了一下自己一米六八八块腹肌的模样，不知咋的头有点疼。</p>

李如渊道：“晚上想吃什么？”</p>

白罗罗瞅了眼外面的天气，道：“吃火锅？”</p>

李如渊道：“行啊。”</p>

白罗罗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和李如渊去了趟超市。</p>

超市里李如渊推着购物车，白罗罗时不时往购物车里放入一些食材。</p>

李如渊看着白罗罗放进来的食材若有所思，道了句：“连我逛超市都跟着呢。”</p>

白罗罗还在看豆腐的保质期，随口应了句：“对啊，你上厕所我都在你旁边的格子呢。”</p>

李如渊：“……”</p>

白罗罗说完之后才猛然惊觉自己说了些啥，立马做出(⊙v⊙)无辜的表情，但是没用，李如渊伸手重重的弹了下他的额头。</p>

白罗罗被弹的眼泪都出来了，不是他脆弱，而是生理性的泪水，李如渊这下还真没收劲儿，弹的他额头都红了。</p>

白罗罗知道李如渊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所以买菜的时候两人特别合拍。</p>

李如渊还提了箱牛奶，白罗罗说你不是对牛奶过敏么。</p>

李如渊道：“给你喝的。”</p>

白罗罗道：“啊？”</p>

李如渊道：“多喝点牛奶努力一下，万一长到一米七了呢。”</p>

白罗罗：“……”</p>

李如渊看着白罗罗的表情没忍住笑，如果白罗罗头上有萝卜缨子的话，那此时那萝卜缨子一定是耷拉下来的。</p>

经过昨晚的惊魂，白罗罗决定做顿大餐犒劳自己。骨头熬成了汤，各种香料和辣椒爆炒之后和汤一起炖煮，最后放上大葱和花椒，火锅的汤锅很简单的完成了。</p>

李如渊把锅端到了客厅的电磁炉上，本来白罗罗想自己来的，结果李如渊说算了吧，别烫着了，还是自己端了过来。</p>

又磨好蒜蓉备好香油，白罗罗满脸幸福的吸了口，说：“我好久没吃火锅了。”</p>

李如渊是不太喜欢吃辣的，所以白罗罗的辣椒放的比较少，有个味儿就行。</p>

李如渊没说话，涮了一块肥牛，默默放进嘴里，然后冲着白罗罗举了个大拇指。</p>

白罗罗一边吃一边说：“李如渊，我还是每个月交一些生活费吧……”他总感觉自己白吃白住很不好。</p>

李如渊道：“没必要，现在请个做饭阿姨都不止你吃饭的钱。”</p>

白罗罗道：“做饭阿姨多少钱？”</p>

李如渊道：“一个小时四十，一般一天两个小时，八十，不算买菜的钱。”</p>

白罗罗目露迷离之色。</p>

李如渊警惕道：“你难不成不卖你的糖葫芦打算去搞家政了？”</p>

白罗罗说：“咳咳咳，这比我在医院赚钱多了嘛。”况且现在人都住进来了，不用每天跟踪李如渊，那换个工作不是挺好的。</p>

李如渊道：“你这么年轻人家请你不放心的。”</p>

白罗罗悲伤道：“可是我不想扫太平间了。”</p>

李如渊道：“扫太平间？”</p>

白罗罗吃了块煮入味的豆腐，伸手拭去了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水，道：“对，扫太平间。”</p>

李如渊露出思索之色。</p>

白罗罗说：“做家政我还能干点别的，我妈在养老院身体本来就不好，以后肯定要住院的。现在我一点积蓄都没有，要是出个什么事儿就没法子了。”</p>

李如渊道：“想法可以，但是我建议你隔段时间再去做。”</p>

白罗罗道：“为什么呀？”</p>

李如渊叹气，道：“你难不成忘记了昨天晚上你差点被杀掉的事情？”</p>

白罗罗：“……”</p>

李如渊道：“真忘了？”</p>

白罗罗摸摸鼻子，道：“没忘啊，记着呢。”</p>

李如渊道：“人说谎的时候鼻子充血会发痒，摸鼻子这个动作就是说谎的一个明显特征。”</p>

白罗罗无言以对。</p>

当然，除了李如渊之外，系统也很不赞成白罗罗换工作，他绝望的对白罗罗说：“我要说几次你才能明白你来这个世界不是来创业的――不是来――创业的！！”</p>

白罗罗：“(⊙v⊙)可是这个世界连麻辣烫都没有耶。”</p>

系统说：“那也不成！！”</p>

白罗罗说：“他们甚至都不嗑瓜子！！！”</p>

系统说：“啥？？”</p>

白罗罗道：“他们不嗑瓜子你知道吗，我才想起来这事儿。”</p>

系统惊恐道：“怎么会有世界不嗑瓜子，他们怎么存活下来的。”从他恐惧的语气里，就能听出系统一族对瓜子的渴望犹如对真理的向往。</p>

白罗罗说：“是吧，我觉得吧，我们得努力赚点钱，你看李如渊，他条件那么好，我要是想帮人家，好歹自己也得提升一下对吧。”</p>

系统惨遭白罗罗洗脑，居然开始觉得他好像有点道理。</p>

“多看看书，多出去走走，创创业，赚赚钱。”白罗罗道。</p>

系统说：“所以你打算做什么？”</p>

白罗罗说：“(⊙v⊙)咱辞职去卖麻辣烫吧。”</p>

系统：“……”每次白罗罗做出这个表情的时候都没什么好事儿。</p>

李如渊并不知道白罗罗在心中已经燃气了对未来的希望，他见白罗罗沉默下来，还以为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他道：“你也别太怕，有我在，他不敢乱来的。”</p>

白罗罗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p>

李如渊点头。</p>

白罗罗有些疑惑，他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杀人呢？”他昨天晚上有看到李如渊可以伤到那影子。</p>

李如渊闻言笑了，语气是一贯的温柔，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和善，他道：“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人类呀。”</p>

白罗罗哑然。</p>

李如渊夹了一块煮好的牛肉放进嘴里，慢慢道：“吃吧。”</p>

白罗罗一直觉得李如渊是个人类，但是其实他并不是，只是一个高度融入人类社会的异族。他迟疑片刻，道：“那……你为什么要保护我？”之前徐入川已经跟着李如渊接近一年，李如渊不可能没发现他的存在，但他却无视了徐入川。做个比喻大概就是，你被一只蚂蚁跟踪了，你会刻意转过身去把他踩死吗。李如渊大概连身都懒得转，甚至直接忽视了徐入川的存在，甚至于直到徐入川死去，他都不曾和他交谈过一句。</p>

“因为你很明亮。”李如渊在说着白罗罗听不懂的话，他道：“亮的刺目。”</p>

白罗罗脸上的茫然之色愈浓。</p>

李如渊并不打算解释，又夹了一块蔬菜，继续慢慢吃。</p>

两人后面没怎么说话，吃完饭后白罗罗主动去洗碗，李如渊却叫他去休息，说自己来洗就好了。</p>

白罗罗说：“这样不好吧？”</p>

李如渊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道：“不好你从二楼下来啊。”</p>

白罗罗说：“哦，那你洗着，我睡了。”</p>

李如渊看着白罗罗噔噔噔的上了楼，无奈道：“行了，下来吧，没叫你洗，冰箱里还有水果，去洗那个。”</p>

白罗罗又溜下来说好呀好呀。</p>

冰箱里有今天刚买的橙子和苹果，白罗罗搬出来洗干净摆在盘子里，然后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等着李如渊出来。</p>

李如渊洗完碗，袖子还挽着露出洁白修长的小臂，他眉目温柔，穿着咖啡色的高领毛衣，在温暖灯光的承托下看起来更是温柔，不得不说他这幅居家的模样也是格外的迷人，他一边将袖子挽下来，一边朝着白罗罗走来，在白罗罗旁边坐下后，道：“吃呀。”</p>

白罗罗掰了个橙子，分给了李如渊一半，他吃了一口就甜的眯起眼睛，幸福道：“好甜啊。”</p>

李如渊接过来也吃了一瓣。</p>

李如渊看了白罗罗一眼，道：“你头发染过？”白罗罗的发质软，头发也不太黑，更偏棕色一点，特别是阳光照射之后，有些近乎于金了。</p>

白罗罗道：“没有啊。”他哪有钱染发，只是发色一直偏淡，连其他部位的毛发也是如此，想来应该是因为黑色素比较少的缘故。</p>

“是么。”李如渊把橙子吃完了，他道，“明天陪我去剪头发。”</p>

白罗罗道：“行啊。”</p>

吃完水果，两人又聊了会儿才分开。不得不说，李如渊是个非常好的同居对象，就算是白罗罗第一天住进来，也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任何不适应，仿佛早就在这里住了很久。</p>

躺在柔软的床上，感受着充足的暖气，白罗罗满足的闭上眼，心中再次生出对李如渊的感恩之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