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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绵在恳求戚元涵, 话听着很卑微。</p>
戚元涵心情很复杂,她说:“你不用这么跟我说话, 你又不欠我什么。就算我不来这边,爷爷也会想办法让我过来,你不用自责。”</p>
周雪绵点头,她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戚元涵不怪她,反而让她很无措。</p>
戚元涵看着周雪绵, 想到了很多。</p>
周雪绵是个很好的朋友,以前她对她挺好的,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她们做了很多年的朋友。</p>
每天上学, 每天放学,有时候同吃同住。</p>
周雪绵姓周,却是周家唯一一个愿意跟周家背道而驰的人,她能做出很多改变,算是挺成功的。</p>
这些是从戚元涵的角度来说。</p>
她并没有很讨厌周雪绵。</p>
戚元涵呼了口气,天冷, 成了一团白雾, 她低头,看着周雪绵捏着她的手, 周雪绵慢慢的松开了手,收拢手指攥了攥,说:“抱歉, 我激动了。”</p>
戚元涵摇头说没事。</p>
面对周雪绵的好意,戚元涵还是给了她回应,说:“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 你有你爸妈还有你弟弟,这些血缘你摆脱不了。”</p>
她说的直白。</p>
周雪绵再想帮她,也改变不了一个现实,她是周家的长女,她真的能以自家破产为代价,来帮戚元涵吗?能抵住“白眼狼”这三个字,能抵过心理道德的坎吗?</p>
“不管你站在哪里,我们的立场都不同。你可能不知道老爷子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他是想弄死我了。”戚元涵说完就走了,还是小跑着离开。</p>
然后她坐上了一辆摩托,那摩托很小又很破,跑起来就跟要散架了似的。</p>
坐在前面的叶青河围着条黄色围巾,早上它还围在戚元涵脖子上,风一吹,那围巾摆了起来。</p>
周雪绵不理解,戚元涵为什么会给叶青河机会,叶青河还是周炜川的情人,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吗?</p>
她理不清其中的缘由,想不通为什么,总觉得很不甘心。</p>
为什么叶青河行,她不行?</p>
她这么些年,死守着三观是在做什么?其实,她也可以什么都不要。</p>
妒忌比冷风还凉,吹得她身心具凉,人发颤。</p>
摩托的影子越来越渺小,眼睛里的光也越来越暗,只有冬天的风在山上盘旋,像是嘶吼着说。</p>
明明她也可以。</p>
戚元涵坐在叶青河的摩托上。</p>
前段时间坐着去兜风,她没觉得有什么,心里还挺喜欢,现在冷飕飕的,风就跟刀子一样只往脸上剐,戚元涵往叶青河身后缩,贴着她的后背。</p>
戚元涵跟叶青河说了两句话,叶青河没听清。</p>
戚元涵扯着嗓子喊:“哎,你跟过来干嘛,这么冷得天,你还骑摩托,不知道借个车过来吗?”</p>
叶青河这次听到了,说:“刘阿姨家里只有三轮车,我不会开,而且看着都不拉风……”</p>
拉风。</p>
这车看着是直接让她们喝东南西北风呢。</p>
但是想想叶青河开三轮。</p>
那画面,其实有点点可爱的。</p>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戚元涵都不会觉得摩托很酷,觉得摩托酷的人,那她一定是没有在冬天、没有在崎岖的山坡上行驶过。</p>
现在她不仅冷,屁股都快麻了。</p>
叶青河感觉到了她的崩溃,说:“再等等,这该死的破地方,连个停车地方都没有……无语了。”</p>
“没事,你慢慢开,你比我冷。”</p>
又开了半个小时,戚元涵看看四周,感觉不大对劲,先前她坐周雪绵的车,路程没有这么长。</p>
她问叶青河:“你是不是走错路了。”</p>
叶青河沉默了片刻,告诉戚元涵:“好像是的,这里没有导航可以看,我凭着感觉走的。”</p>
好吧。</p>
戚元涵醒悟了。</p>
实在熬不住了,戚元涵说停下吧,她们查一下地图,这样可以早点回去。</p>
叶青河把车停下,她脸都吹红了。</p>
戚元涵站着垫垫脚,想让自己暖和点,扭头看她冻红了脸,她咬了下唇,对着叶青河张开手臂,说:“冷么。”</p>
叶青河点头。</p>
戚元涵说:“冷就抱一下,应该暖和一点。”</p>
叶青河过来抱着她,身上凉的跟冰坨子一样,戚元涵举着手机搜地图。</p>
不知道叶青河把车开到了哪个山嘎哒,网也不是很好,转了好几秒信息才转出来。</p>
叶青河说了两句话,戚元涵没仔细听,事后才问道:“你说什么?”</p>
“我问你,周雪绵跟你说什么了,我看她在山上一直拉着你的手,不会是告白吧?”她冷嗤了一声。</p>
“瞎想什么呢,肯定不是啊。”戚元涵说,“她就是解释了下,她把我们留在这里的原因。”</p>
叶青河问:“你信吗?”</p>
戚元涵想了几秒,“信的吧,但是……”她看着手机搜出来的结果,回去比较远,去镇上还近些,可以过去玩玩。戚元涵点开周边服务看,补充了刚刚的话,她说:“但是……不重要。”</p>
“哦。”叶青河收紧手臂,好像笑了一声。</p>
戚元涵不太想提周雪绵的事,说:“去镇上看看吧,这几天一直待在乡下,也没出去逛逛。”</p>
“可以,不过要再抱一会,我冷。”</p>
这大冬天的,戚元涵也冷。</p>
她俩站在路边抱着,直到叶青河想亲她的时候,一辆车从她们旁边突突突的经过,戚元涵很正经的松开手,一边脸颊被吹得通红。</p>
叶青河站在她旁边,说:“跟着那辆车,我们应该能到镇上,到时候想个暖和的办法回去。”</p>
戚元涵也有这个想法,重新上车。</p>
因为很冷,戚元涵一直在想。</p>
要是还是像刚刚那样抱着就好了。</p>
叶青河身上真的很暖和,很温暖。</p>
来寿南山这么久,总是待在一个地方,到街上就觉着新奇,这里房子不高,街道都很狭窄,人们把货物摆在街道上卖,吆喝声从街头传到街尾。</p>
俩人琢磨着找个店吃东西,暖暖胃,店面彩灯一闪一亮,有几个灯坏了,显得字不太完整。</p>
店里装修看着很次,上面贴了很多便签,各种颜色都有,戚元涵看了一眼,好像是附近学生写得甜蜜誓言,字体歪歪扭扭的,跟叶青河写的一样丑。</p>
桌上的手机响了响,她拿起来看,是周炜川发过来的,他问她在哪儿,说是周雪绵已经回去了。</p>
戚元涵本来不想回的,想了想,打字回复。</p>
1:首先我们已经结束了夫妻关系,你无权过问我的行踪,我也没必要跟你汇报行程。</p>
2:不要再叫我老婆,我跟谁在一起,这是我的自由。</p>
3:不用假装可怜,我不心疼,同时也清楚你的为人。再闹,得报警弄民事诉讼了。</p>
发过去的时候,她又删减了些字,跟周炜川说那么多真是浪费字,弄完,她把手机收起来,开静音。</p>
叶青河托着下巴看戚元涵,说:“这样好像私奔啊。”指指自己,又指指戚元涵,“我跟你私奔了。”</p>
菜上桌,两个煲汤,冒着热气很增添食欲,戚元涵推给她说:“这算什么私奔。”</p>
叶青河拿了热水,把筷子烫好了递给她。</p>
戚元涵本来平静的心湖,像是被投进了一块滚烫的石子,被狠狠地烫到了,冒着混混浓烟。</p>
“怎么了?”叶青河问她。</p>
戚元涵说没事,然后笑了下。</p>
饭菜的滋味不错,吃着又加了两碟小菜。叶青河去结账,戚元涵到门口等她,扭头发现,叶青河又坐回桌子上,拿了一支笔一张便签,低着头很认真地写着什么。</p>
戚元涵过去想看一眼,叶青河捂着便签,说:“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的隐私,不要偷看别人的隐私,好吗姐姐。”</p>
叶青河居然反过来教育她。</p>
戚元涵轻哼了一声。</p>
店里的人不多,只有五桌,都是情侣们来这里吃饭,大家不是聊天就是在写便签。</p>
戚元涵曾经说过,如果不是因为周家,她会过那种简单的小日子,跟喜欢的人结婚,每天种种花做做菜,平静的,却很充实,很快乐。</p>
但她就是想想,没有把这个想法具体化。</p>
直到——</p>
叶青河拍拍她的肩膀,说:“走啦。”</p>
戚元涵微惊,面上淡定,嗯了一声。</p>
出来的时候,外头是噼里啪啦的声音,街上的人抱头乱窜,就她们吃饭的时间,外头的风就吹起来了。</p>
戚元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着去看看,就听着有人喊:“下冰雹啦,好大一颗颗的,要砸死人了。”</p>
……</p>
这场冰雹下的没有预兆,有几颗落在地上,滚到戚元涵脚边还没有融化,戚元涵瞅了一眼,发现有十克拉鸽子蛋那么大了。</p>
这要是被砸到,真不是一点点疼了。</p>
戚元涵问叶青河,“怎么办?”</p>
叶青河眯着眸,认真地说:“嗯……我俩要是这样回去,一定会被砸得头破血流,你信不信?”</p>
“我要是不信,能问你怎么办啊?”戚元涵无语的睨她,又叹气,本来就是想四处逛逛,天公也太不作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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