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番外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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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星不明所以，灰蓝色的漂亮眼睛瞪了瞪：“我在说你，你没事拖他出来干什么？莫名其妙！”</p>

赵时郁似笑非笑。</p>

韩星那张混血秀气的脸蛋刷地充血，他用手背蹭掉从白皙下巴上面滴下来的汗珠，头也不回地走了。</p>

赵时郁立在原地，视线在韩星的纤细背影上停留了几秒，移到骑过来的那对同|性|爱人那里，又回到已经跑远的韩星身上。</p>

十年如一日……</p>

谁不是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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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把单车放在客栈的老周那，没带回岛上，不方便。</p>

矣族迟迟没有第三个族人，陈仰跟朝简独占一座岛，他们背对着夕阳，沿着岛另一边的海滩走。</p>

不止岛靠着海，所有世界碎片都有。</p>

每块碎片只有相连的地方是陆地，外围的剩下几个面还都是海洋，等着别的碎片飘近。</p>

陈仰抓了只寄居蟹，半蹲着警告它：“藏好点，下次再让我抓到，我就把你吃掉。”这是假的，寄居蟹一股子腐臭味，他又不是闹饥荒，吃它干什么，海鲜多的是，吃不完。</p>

寄居蟹无所畏惧。</p>

“它不怕我。”陈仰佯装伤心，“岛上的生物都不怕我。”</p>

朝简扫了眼在扑腾沙子的寄居蟹，他的瞳孔是深黑暗沉的，不笑的时候没有一点光亮，显得阴鸷骇人。</p>

寄居蟹立马缩进了螺壳里，再也不出来得瑟了。</p>

陈仰看得直乐，他在海里洗洗手，带起的一点水珠落在自己清晰的眉眼上面：“咱算不算一个唱白脸，一个□□脸的父母？”</p>

朝简拿着他的公文包，低咳一声：“你说了算。”</p>

“老夫老妻了，害什么羞。”陈仰问起朝简在科技园的事。</p>

科技园有电脑有网络，互联网覆盖科技园，只有那有，岛跟镇上都没，这是要他们自己想办法接通。</p>

朝简没有好玩的事可以说给陈仰听，科技园全是些高智商怪物在那搞研究，他不想搞，没有兴趣。</p>

可是陈仰希望他融入集体。</p>

朝简只好去了，他一搞就是三四年，搞着搞着就搞习惯了。</p>

目前很多大楼跟公司都空荡荡的，走进去能感受到阵阵阴风，谁要是发牢骚埋怨这埋怨那就进去吹吹风，回忆回忆当年，出来后就会鼻涕眼泪糊一脸，摇晃着回家珍惜如今的生活。</p>

人多少都有点小矫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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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问朝简，有没有在网上查到其他世界碎片的信息。</p>

朝简用指腹捻他眉心：“有空间隔离。”</p>

“我总是忘记空间这回事。”陈仰叹口气，“走了，回家烧饭。”</p>

朝简环着陈仰的肩背，面部蹭蹭他的发丝：“今天有人对我撅屁股。”</p>

陈仰起先没听明白，过了一小会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的脸色一冷：“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你是我家的，还有人这么找死？”</p>

“就是那个叫什么的丑八怪。”朝简皱眉。</p>

陈仰：“……你稍微形容一下对方的外形，性别。”</p>

“科技园的居民，男的，好像才成年，别的我没注意。”朝简记起来什么，冷冷补充道，“他在我们家吃过饭，你还把你种的野苹果给了他一袋。”</p>

“小蒋？”陈仰的眼神锋利，“我找他去。”</p>

朝简叼住他的耳垂：“明天再找吧，晚饭要紧。”</p>

陈仰瞥瞥朝简，虽然通关的大多数身手都好，但能干得过朝简的，没有。</p>

小蒋不会看不出来朝简是个偏执狂，怎么还敢惹？</p>

“他坐我后面。”朝简厌恶道，“画我。画那种图。”</p>

“那丑八怪说你年纪大了，睡久了肯定没意思了，他想要我试试他那样的，还说他不会告诉别人，你也不会知道。”朝简一副老实孩子的姿态，什么都和家长说。</p>

陈仰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冷笑道：“不行，我必须找他去，这我忍不了。”</p>

“明天找。”朝简抱住陈仰，“他脱裤子。”</p>

陈仰气血上头，眼睛因为愤怒发红，全身肌肉都鼓胀了起来。</p>

“不过我闭眼了，还把他的脑袋砸破了。”朝简低眸，“明天你去帮我讨回公道，宣示一下主权，好不好？”</p>

陈仰：“……”</p>

见陈仰没回应，朝简掀了掀眼皮：“不好？”</p>

“好，好好好。”陈仰拍拍他这张招人的脸，“干脆在你脑门刻几个字吧，归仰，我归陈仰所有？”</p>

朝简的气息重了几分，他绷起来的后背弯了弯，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陈仰，那里面是克制的激动跟开心。</p>

“你这病啊，”陈仰轻不可闻地说了一声，背起朝简往沙滩上走。</p>

“不刻？”朝简阴沉沉的，情绪又不好了。</p>

陈仰脚步不停，无奈道：“你长的过于好看，我哪下得了手。”</p>

“那在我手腕上刻。”朝简偏执道，“今晚就刻。”</p>

陈仰一言难尽，后悔逗他了。</p>

快到家的时候，陈仰嗅到了风里的血腥味，他第一反应是，第三个族人到了！</p>

之后才意识到什么，快速对朝简说：“你赶紧进屋把我的药箱拿出来，黑黑媳妇提前生产了，我先去……”</p>

话没说话，陈仰就看见了一头狗熊宝宝。</p>

它不是黑黑，它是黑黑的孩子，小黑。</p>

身前的皮毛上都是血。</p>

“呜……”</p>

熊宝宝两只前爪搭在前面，园呼呼的身体直立，无助地呜咽了声，它走近一点，黑洞洞的眼睛望着陈仰。</p>

“我知道你妈妈在生弟弟或妹妹，你别叫了，带路吧，我现在就去。”陈仰匆匆给朝简使了个眼色就跟上小狗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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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简拎着药箱，迈步穿过大片大片的山林，依靠非常人的嗅觉找到目的地。</p>

石洞。</p>

雌熊奄奄一息的躺在洞口，血把它身下的泥土跟草木屑浸湿。</p>

“难产了。”陈仰在黑黑的紧张低叫声里说，“只能剖了。”</p>

朝简把沉甸甸的大药箱放在陈仰旁边，退后，一路退到荆棘小路口，给他把风。</p>

陈仰回来后面临大把的时间，各种书籍和不同领域的人才通关者，他静静心，学了一堆技能。</p>

黑黑媳妇的第一胎就是他接生的。</p>

那会是真的慌，手忙脚乱，全程都要朝简指挥。</p>

朝简之所以会，是因为陈仰学哪样技能，他都跟着学。</p>

现在雌熊难产，又是一次没处理过的棘手事情。</p>

陈仰让黑黑看好小黑，别让它吓哭闹事，他稳定心神，开始为雌熊进行剖腹产。</p>

当二黑被陈仰小心翼翼托出来时，他的手是抖的。</p>

黑黑赶紧扑过去，捞走它的第二个孩子，温柔地舔｜掉孩子身上的血水。</p>

陈仰废了一番功夫才把雌熊的伤口缝好，他看了看依偎在一起的一家四口，对一家之主沉声道：“黑黑，你媳妇这次伤了元气，两年内不能再要小宝，养一养。”</p>

狗熊一只爪子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站起来，一只爪子牵着大儿子，笨拙地对陈仰鞠躬。</p>

“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不用谢。”陈仰习惯了它们人性化的举动，收拾着药箱说：“待会我会去请医生上岛，给你媳妇挂水，你对医生和蔼点。”</p>

说着就用血糊糊的手拎起药箱，疲惫地走向朝简：“晚饭你烧吧，我没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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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陈仰没有吃，他给黑黑的媳妇接完生，一刻不停地跑去镇上找医生，累睡着了，手指甲缝里的血迹都没洗掉。</p>

朝简打了盆水，蹲在床边给他清理指甲。</p>

陈仰睡得很沉，没有知觉。</p>

朝简换了几次水，才把他的指甲全部清理干净。</p>

屋里的光亮很柔和。朝简抚摸着陈仰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摸。</p>

片刻后，朝简从抽屉里抓出一把奶片，剥了三五个放进口中。</p>

嘎嘣嘎嘣声在他齿间蹦来。</p>

奶片是陈仰连同镇上的几人，以及科技园的一伙人加工生产的，跟以前吃的牌子不太一样，有点甜，但比没有好。</p>

朝简把奶片全部吃完，低头贴上陈仰微张的唇，轻轻厮磨了会，吮了几下，起身出去。</p>

今夜明月高挂，满天繁星，风从海面而来，卷着潮湿的腥咸钻进岛上，掠过山林。</p>

那风里就多了一抹清凉。</p>

朝简站在山上的一处高地往下看，入眼是一片零零散散的灯火。他提着篮子，里面是刚摘的红枣。</p>

来这不是吹风看灯火，而是……</p>

南边的海对面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块黑色。</p>

有世界碎片要过来了。</p>

朝简掐住摘枣子时爬到他衣服上的毛毛虫，捏死丢开。</p>

世界碎片一增加，就会有新的朋友，那能让他的哥哥高兴。</p>

回去再吃点奶片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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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碎片和之前的一样，一开始会在大家的心里刮起巨大浪潮，慢慢就平息了。</p>

夏天过去，秋天来了又走，一场雪悄无声息地在深夜降落，天亮后的世界一片白。</p>

第四块碎片就是那天飘过来的。</p>

陈仰踏上去，他确定不论是重置前还是重置后，自己都没有经历过这个任务点。</p>

很多公交停在一起。</p>

旁边是菜市场，一排大小门脸，一片小区，宽敞的柏油路……面积不小。</p>

朝简捏住陈仰的脸，将他转向一个方位。</p>

“看那里。”</p>

陈仰刚想询问，他的瞳孔猛烈一缩，脑子轰响：“躺在公交车底下的人是……向东？我没有看错吧？”</p>

朝简：“没有。”</p>

“我没看到别人，只有他一个？”陈仰喉头发紧，眼睛不甘心地左右寻找。</p>

“就他一个。”朝简捻着陈仰的后颈。</p>

陈仰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p>

“这里的其他地方还没查找，说不定会有别的通关者……”</p>

“操——”车底下传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吼叫，灰头土脸的向东钻出来，愣愣看着陈仰和朝简，“操……”</p>

他妈得，这碎片上的一群通关者都跟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似的，白天黑夜的哭喊，全他妈是PTSD患者，老子在这待的浑身长毛脑子腐烂，正准备自我了断。</p>

还好没有。</p>

向东红着眼，龇牙咧嘴地跑向他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