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黑色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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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在巷子里狂奔, 生死逃亡之际，他们连老队友都顾不上了，更别说这次才认识的新队友。</p>

自保是一切的前提, 也是人最原始的本能之一。</p>

一旦自保都做不到的时候，哪怕队友死在自己面前，都不可能停下脚步。</p>

有个跑到前面的任务者往后看，他的视线从背起栗发青年奔跑的陈仰身上停顿了一两秒。</p>

这样的背景下，也有人会忘记自保。</p>

那种人会被规则玩死的, 即便现在不死, 早晚也会死。</p>

任务者转回头，继续往前跑。</p>

陈仰呼吸喷在口罩里, 又闷又热, 他有些喘不过来气，但他抓着朝简的手没有半点放松的迹象。</p>

自保和保护朝简, 陈仰的选择是后者, 根本不用想，那才是他的本能。</p>

就像小尹岛的那个任务，陈仰才认识朝简，他们连搭档的关系都没有，他就已经在蒲公英满山飘的时候放弃了自保, 背起朝简跑下山。</p>

落后点的张琦心情复杂, 老弟背个人都跑得比他快, 二十多跟三十多就是不一样。</p>

还有，老弟对象的腿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要人背了？还偏偏是这时候。</p>

张琦捂着口鼻喘得不行，他跑近些，看着老弟攥着对象腿部的那双手, 指尖发白，骨节突起，手背蹦起青筋，可见有多用力。</p>

老弟这是在用整个生命护着一个人啊。</p>

可要好好的啊，一定要好好的，张琦的眼睛变得湿润，肩膀突然，他的身子一歪。</p>

“逃命的时候还吃狗粮，大叔，你疯啦！”江江捂着嘴瞪眼。</p>

张琦：“……”</p>

江江还想说什么，他同伴拍了下他捂着嘴的那只手：“捂紧点，逃命的时候还管别人吃狗粮，你疯啦！”</p>

同伴的语调跟咬字都学得惟妙惟肖。</p>

江江：“……”</p>

“你们在干什么？”前面的陈仰回头，严厉的声音闷在潮湿的口罩里。</p>

张琦三人赶忙跑起。</p>

陈仰路过小诊所后面的时候，他的脚步一拐，跑到了钱秦那里。</p>

钱秦的脸上扣着不知哪来的白色口罩，口罩外面还有个脚印，他没受影响，依旧扣得很严实，保命要紧，谁还管脏不脏。他背上的男孩也有个口罩，干净的。</p>

“有事？”钱秦看着挡在他面前的陈仰。</p>

“体验馆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你不能带这个孩子去。”陈仰大声说。</p>

钱秦不说话了。</p>

“你跟我来。”陈仰背着朝简离开。</p>

钱秦跟着陈仰，和他一起绕到了小诊所前门。</p>

陈仰让钱秦把睡着的男孩放在门口。钱秦没那么做，直到陈仰说了婴儿的事，他才单膝跪地，把男孩捞了下来。</p>

之前陈仰过来的时候，空气里还没有那些白色的东西，这次已经满天都是，很危险。</p>

陈仰把朝简放下来，再叫上钱秦，以及过来的张琦几人，大家用人墙把门口围了起来。</p>

门里没动静。</p>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p>

陈仰把口罩往上拉拉：“我们转过去吧，背对着门。”</p>

于是他们全都转了过去。</p>

不多时，他们背后传来吱呀声，门开了，又快速关上，等他们回头的时候，男孩已经不在门口了。</p>

“是个害羞的白衣天使。”江江扒在门上，捂着口鼻的手被压得有点红。</p>

“这不是白衣天使，这是观世音菩萨。”同伴说。</p>

其他人都很赞同，这时候肯救人的，真的是观世音在世，几乎可以说是每次开门都冒着生命危险。当然，有些白衣天使也能做到。</p>

这个世上的坏人越来越多，好人也越来越多，这是陈仰始终相信并坚定的一个信念。阴暗的地方远远没有阳光照到的地方大。</p>

钱秦确定男孩安全了就走了。陈仰没走，他敲敲门：“医生，你能给我们一些口罩和酒精吗？”他又说，“还有外伤药品。”</p>

大家的眼睛一亮，这些都是他们需要的！</p>

“老弟，你要这么多……她会不会不给我们？”张琦挺丧的，他不敢抱什么希望。</p>

“至少要试试。”陈仰说，“不给也没事。”</p>

世界末日来了，一切都会随之崩坏，没有特定的标准来判定对和错。</p>

“都站过来吧。”陈仰一只手攥着朝简，一只手对着其他人招了招，“还跟刚才一样做围墙。”</p>

朝简站在陈仰左边，右手全是陈仰手心的冷汗，他低声道：“松开点。”</p>

陈仰态度坚决：“我不。”</p>

“你攥太紧，手已经痉挛了。”朝简皱眉。</p>

陈仰在这件事上露出了少有的执拗，就是不松手。</p>

朝简刚试着捏陈仰的手腕穴位，让他脱力松开，他就有感应地瞪过来，帽檐下的眼睛很红，口罩里的呼吸既乱又重，像是要哭。</p>

“我错了，你抓着吧。”朝简低了低头，嗓音嘶哑。</p>

边上的几人：“……”果然没吵起来。</p>

陈仰一伙人把门口包住，等一个美丽的奇迹出现，不过他们不能等太长时间。</p>

大多人都去管理处了，不在这，陈仰他们很着急。</p>

“坏了！”江江突然叫起来，“我的衣服上可能有了那些东西。”</p>

张琦凝重道：“把可能去掉。”</p>

“那怎么办，死路一条了！！！”江江直接崩溃，他已经过了变声期，声音还是很清亮，分贝一提上去就…犹如魔音入耳。</p>

陈仰被刺激的耳膜疼头也疼：“别叫了，要是你的衣服上沾到了，我们也会那样，谁都不例外。”</p>

“对哦，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衣料，没道理就我一个人沾到。”江江好了没几秒，人又要不行了，“可是这跟我死没什么关系啊，我还是会死。”</p>

老肖嫌吵，抓起脖子上的耳机按到耳朵上面，他这是普通耳机，戴上的那一刻还是心里一突，之后他又把耳机拽下来了。</p>

“规则不会设死局，傻逼！”老肖臭着一张脸发火。</p>

“……我把这个给忘了。”江江立马不哭了。大家身上都有那白色的东西，但他们是不可能全灭的。这么一推理，说明那白东西不是沾到就会死。</p>

“稳妥点，最好不要有肢体接触。”老肖的蘑菇头小搭档善意地提醒，“要是碰对方的衣服，手就会沾到那东西。”</p>

江江的下垂眼里飙出泪花：“我已经碰过了！”在巷子里奔跑的途中，他用没捂嘴的那只手拍张琦肩膀了。</p>

张琦穿的灰蓝色外套，肉眼不太好分辨衣物上的灰尘跟那东西。</p>

江江哇哇叫。</p>

“怎么又是你鬼叫，就你事多！”老肖要踢江江，脚在碰到的前一刻收了回去。那东西跟病毒似的，他鞋上有，对方腿上有，一接触就是交叉感染，没必要。</p>

江江还在嗷嗷的嚎着，八字眉加下垂眼都拧巴了起来，像一个“囧”字，他的模样很惨，也很好笑。</p>

陈仰透过江江看到了几个朋友的影子，他们都是一类人。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不少：“你没出事。”</p>

“我只是还没出事。”江江很悲观。</p>

陈仰动眉头，朝简在他背上的时候，手跟面部都挨着他。但朝简是黑户，没参考价值。</p>

门口的沉闷没持续多久，就被一串脚步声打破。</p>

那脚步声是从拐角过来的，由远及近，夹杂着郑之覃的声音：“不能吸入。”</p>

“那就好。”江江放在口鼻上的手一再收紧，他信这个西装革履的斯文败类型老总，一看就是大佬级别。</p>

“四舍五入的话想，我算是给大家做实验了。”江江抽了抽鼻子，“拿自己最实验，我头真铁。”</p>

同伴恨铁不成钢：“你是二百五。”</p>

“那你也是。”江江这时候的脑子很灵光，“我们是五百组合。”</p>

同伴：“……”</p>

老肖在他耳边啧啧：“这种傻逼不丢掉，留着过年腌腊肉？”</p>

“……”</p>

陈仰现在挺喜欢这些小青年间的闹腾戏码，能让他喘口气。</p>

“老弟，我们走吧。”张琦说，“这么久了，东西不会给我们了。”</p>

张琦刚说完，门里就有了轻微声响，疑似是袋子擦过地面的声音全。张琦很激动，他愿意被打脸，打成猪头都没问题。</p>

门开关的速度比前一次还要快一点点，因为这次不是把东西往里捞，而是往外丢。</p>

很大一个袋子。</p>

陈仰打开看了看，他要的东西都有，还有他没提的一次性手套和几瓶矿泉水，医生全部用小袋子分类装的，再用大袋子套在了一起。</p>

“好人呐。”张琦戴上了医用口罩，热泪盈眶，他差点没忍住地对着门磕头。</p>

另外几人也拿了个口罩，纷纷拆开包装袋。</p>

陈仰丢了两个口罩给郑之覃，他看着诊所的门，没动。</p>

“陈先生，还不走吗？我们的东西都拿到了啊。”江江捂着口罩，声音模糊。</p>

陈仰没回答江江，他在想事情，刚才那医生开门关门，他的余光捕捉到了她身上的防护服，全身都包裹了起来。</p>

而且他和朝简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小诊所就是门窗紧闭。</p>

“我怀疑医生事先有防备。”陈仰思虑半晌，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p>

准备走人的张琦几个都顿住，他们扭头看陈仰。</p>

“乖乖，陈先生你是说，医生早就知道今年的旅游节会发生异变？”江江惊讶道。</p>

“那她为什么不离开三连桥？”张琦问完，脸色变了变，他自问自答，“只有一种可能，离不开。”</p>

当地人都要留在这里。</p>

门前的氛围有些微妙。陈仰不知怎么想到了小尹岛，那是一场诅咒，针对岛上的所有岛民，他敲了敲门：“医生，三连桥要完了。”</p>

里面没有一点响动。</p>

“很多人都死了，还有很多人快死了，”陈仰沉声道，“灾难和关小云有关，是她偷偷打开了黑色奇迹。据她说，这是多年前体验馆的异变，今年她再次打开了，世界末日来了。”</p>

“我们正要去体验馆，你有没有要和我们说的……”陈仰换了个说辞，“你觉得我们需要注意什么？”</p>

女鬼要看黑色奇迹，却没说要看多久。这是漏洞，他们要钻。</p>

得知道当年的异变是怎么结束的，只要掌握了关键信息，那今年的就也能结束。</p>

陈仰没有耐心，等得很焦躁，朝简不让他咬食指关节，他就咬嘴唇内侧。</p>

朝简捏陈仰的脸。</p>

陈仰下意识松开牙关，把咬得渗血的软肉放了出来。</p>

“卧槽！”江江捂着口罩叫了声。</p>

陈仰循声望去，有几个胀大的游客摇摇晃晃地往这边来，他们神智不清，边走边呕出丝状物。</p>

“快快快！咱快撤！”江江急得跳脚。</p>

陈仰的面颊抽紧：“你们先撤吧。”他不死心，进了体验馆就出不来了，他要在进去前做最后的努力。</p>

朝简没言语，他只是立在陈仰身后，虚虚地贴着，利用身高优势将对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p>

那几个游客离得更近了，郑之覃过去把他们全弄死了，但他们呕出来的丝状物还是在飘。</p>

郑之覃还没回来，后面就又出现了一批游客，都是从广场那边过来的。</p>

感觉丝状物已经结成了一层薄网，罩住了三连桥。</p>

江江和他同伴过去帮郑之覃，人多点，速度快点，也能让游客们少吐点东西。</p>

老肖要踹门，小搭档拦住了他。</p>

“不要发疯！你把门踹开了，医生和那两个孩子都得死！”小搭档厉声道。</p>

老肖喘了几声，眼珠一转，他揪住张琦的衣领：“大叔，你再说两句。”</p>

张琦正要去帮郑之覃他们，冷不防被人这么对待，他一头雾水：“说什么？”</p>

“老天爷喜欢看你打脸。”老肖说。</p>

“……”张琦翻白眼，他深呼吸，我不跟有病的小伙子计较，咦，老弟怎么也看过来了？</p>

好吧，我说，反正说了也不会掉块肉。张琦挤眉弄眼，表情很用力：“不可能的吧，她不可能给我们线索。”</p>

张琦说完不到一分钟，门里丢出来一样东西，直接落在了陈仰怀里，他及时接住。</p>

老肖几人瞥张琦。</p>

张琦胡子拉碴的脸一阵黑一阵红，不解释了，越解释越扯蛋，他走到陈仰身边，“老弟，这是MP3吧。”</p>

“嗯。”陈仰按了按银色MP3的开机键，打不开。</p>

“没电？”郑之覃解决完一波游客回来。</p>

“有电。”陈仰没有在这里多研究，他把MP3揣进外套口袋里，“不管了，先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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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一行人去管理处的时候，发现大门是敞开着的，而且开到了最大，像是在等待他们的到来。</p>

那门跟血盆大口似的，细闻似乎都能闻到血腥味。</p>

门敞这么大，白色的东西也飘进去了。陈仰蹙紧眉心，他环顾四周，其他人呢？怎么也没看见乔姐和钱秦阿缘林书蔚他们，已经进去了吗？</p>

陈仰走进了管理处，后面传来张琦的问声：“老弟，大门要关不？”他现在已经习惯了把老弟当成队伍里的主心骨，就觉得踏实。</p>

“关吧。”陈仰说。</p>

大门在他们身后关上，阻挡了越来越多的丝状物。</p>

管理处没有工作人员的身影，陈仰将一声咳嗽闷在嗓子眼，他拉着朝简，一路往前走，直奔上次来这盯上的郑之覃座位后面的小房间。</p>

那扇小门也是开着的！</p>

陈仰站在门口往里打量，一眼就看到房间里的一块木板被掀起来了，很醒目，他吸口气，脚步飞快迈了进去。</p>

后面几人看陈仰走哪都拽着朝简，都见怪不怪了，的亏朝简腿长，不然都能被他拖着走。</p>

“地下通道口都被打开了。”张琦站在陈仰旁边，和他一起看黑黝黝的地洞，“他们先下去了吧。”</p>

“怎么不等人到齐再行动。”江江凑上来。</p>

张琦的脚往前挪半步，离地洞更近，眼睛都激动得红了起来：“能理解，通关线索就在眼前，肯定迫不及待的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p>

陈仰看了张琦一眼，发现他的口罩没戴好，神情立马就变了：“琦哥，口罩戴好！”</p>

“戴好了的啊。”张琦随意拽两下口罩。</p>

陈仰帮他将口罩重新调了调，第一次跟他用上了冷硬的语气：“琦哥，你是不是就没想从这里活着出去？”</p>

张琦的眼神瞬间就飘开了。</p>

陈仰大力抓紧张琦的肩膀，喉头发哽：“我的第一个牺牲的老队友是个小姑娘，她总说自己的直觉很灵，最后也被直觉害了。人的念头是会心理暗示的，尤其是负面念头，身为任务者，不能老是想‘我活不成’，想的次数多了，那就……”</p>

“老弟，你不要讲这些了，我也是老任务者，我懂的。”张琦颓废地打断道，“我进来这里，心就很慌，状态也比我前几个任务差多了，我知道自己……”</p>

陈仰：“我也是。”</p>

张琦傻了。</p>

“我也是。”陈仰重复了一遍，他凑近些，抬了抬灰色棒球帽的帽檐，让张琦看清他爬满血丝的双眼，那里面是他无声嘶吼的灵魂，一直在火海里焚烧，快烧成灰了。</p>

张琦震惊不已：“老，老弟，你这……”怎么看起来比他离崩坏的临界线更近？他顾不上忌惮老弟对象了，急急忙忙看向那人，小兄弟，你要护好我老弟啊！</p>

朝简一言不发地把陈仰的帽檐压回去，检查了一下他的口罩带子有没有弄好。</p>

一旁的江江和同伴，老肖跟小搭档，以及郑之覃这个孤家寡人都没发表什么看法。陈仰这个人吧，善心是有的却不泛滥，他不是每个队友都看重 ，也不是每个老队友都会得到他的关心和在乎，冷漠又讲义气，被他在乎的会多几分活下去的几率。</p>

毕竟他的共情能力能温暖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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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地洞口用酒精给双手消毒，戴上一次性手套才进的通道，不知道手套有没有用，戴着没坏处。</p>

至于酒精消毒……反正酒精挺多的，擦擦总比不擦好。谁知道那些白丝是病毒还是细菌之类。</p>

地下通道很窄，只能单人行走，朝简把陈仰拉到了他身后，他第一个。郑之覃垫底。</p>

朝简走得很快，队伍里能跟得上他的只有陈仰和郑之覃，三人的节奏很接近。</p>

其他人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吃力反应。</p>

“怎么还没到？”江江缺氧了，他本来就不喜欢戴口罩，一戴就呼吸困难，现在又在通道里，更觉得胸闷气短，难受想吐。</p>

“快了吧。”前面的张琦重重吸气呼气。起先他还知道方向，渐渐就昏头了。</p>

“快了。”陈仰给了一样的答案，确定的口吻，这一路都没遇到那波打头阵的队友，不知道他们到没到目的地。</p>

这条地道绝对不是管理处到纪念馆西边的直线，陈仰一只手抓着背对着他的朝简，一只手打着手电，光到哪他的视线就到哪，他怀疑地道绕了整个三连桥。</p>

“啊！”江江一不留神摔到了张琦背上，又在慌忙中从他背上滑到了地上。</p>

江江第一反应是摸口罩，还在，没掉。</p>

“你想什么心思呢？不能好好走啊。”同伴捡起被他遗忘的手机。</p>

江江擦掉口罩外面的泥土，惊魂未定，声音里带着点哭腔：“别凶我了，我差点吓死了。”</p>

“现在谁看谁不顺眼，都不用怎么地，只要趁对方不注意，一把扒掉对方的口罩就行。”江江干咽口水。</p>

“你这是在提醒我吗？”后面冒出老肖呵呵呵的笑声。</p>

江江：“……”他要冲过去揍人，同伴不但没拉，还给他腾开了位置。</p>

于是江江就灰溜溜地继续赶路。</p>

陈仰往后看了看其他人，他也想参与进去，说几句话调侃调侃，却发现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p>

以前做任务，陈仰精神疲累了就会想，回去要怎么着怎么着。</p>

陈仰不知何时咬破的舌尖刮了下牙齿，有点疼，他的神经末梢抖了抖，再次绷紧。</p>

管理处的门跟通道口都是开着的，这说明白丝也进了这里，必须小心谨慎。</p>

一行八人被几种氛围切割开了，有轻松的，有沉闷的，有平静的，也有沸腾的，阅历和性格决定了他们对待同一件事的心境。</p>

陈仰时不时地看时间，走了有二十多分钟，朝简停了下来。</p>

“到了吗？”陈仰站在通道里问。</p>

“到了。”朝简说。</p>

陈仰连忙扒着他的肩膀出去，视野里是一群或蹲或坐，身形狼狈的任务者，他们旁边是一间完全封锁的旧生活体验馆。</p>

他们这是绕到了体验馆的正门口，头顶就是西边那片广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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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把一袋口罩丢给阿缘，让她分出去，他在体验馆门前查探：“圆盘呢？”</p>

“没看到。”队友们异口同声。</p>

这里也没什么怪异的现象，就是个普通的老景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