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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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学校和医院总是会成为灵异事件的高发地？</p>

因为这两个地方聚集了太多复杂的人性。</p>

黑暗的，丑陋的，自私的，善良的，美好的……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它们都是容易引起人类负面情绪的东西，再加上学校和医院承载了太多好的也好，坏的也罢的回忆，使得每当被人们想起时，都会成为他们负面情感的接收器，从而使得各种各样的诅咒就这样被堆积了起来，最终形成咒灵。</p>

“他们在哭泣哦，五条君。”</p>

一个个有着肥大扭曲身体的咒灵从四面八方朝太宰治和五条悟所站在的地方爬了过来。凸出的眼珠下，是红色的血泪。这是一个个有着和人类类似四肢，乍一看却像是蜘蛛的低级咒灵。</p>

由黑暗而生，却比黑暗更黑的……人性的结果。</p>

“这些被欺凌的孩子，在哭泣呢。”</p>

太宰治半阖着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唇角不由弯起一个柔软的弧度。</p>

从踏进这座被咒灵占据的学校的那一刻起，他的耳边就不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哭声。绝望的，沙哑的，属于和他一样从诅咒中诞生的咒灵的声音。</p>

很吵。</p>

却又让太宰治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p>

因为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异类’。他也有着许许多多和他一样的‘同类’。</p>

这大概是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这么久以来，太宰治唯一从这个世界上找到的一点给什么都没有的自己的慰藉。尽管这些‘同类’只是一群丑陋恶心怪物。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和它们一样？</p>

他们都是咒灵。</p>

从人类的诅咒中诞生出来的，令人作呕的存在。</p>

太宰治抬起眼眸，看向了五条悟身后，那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由被欺凌的孩子的怨恨所化成的咒灵们。</p>

说实话，有点辣眼睛。</p>

太宰治挪开视线，看向了散发着浓厚不详气息的教学楼。</p>

“你要杀他们吗，五条君。”</p>

不是祓除，而是杀害。</p>

太宰治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把五条悟和杀人犯画上了等号。</p>

但是，五条悟却没有去纠正太宰治话中的错误，而是干脆利落的回答道：“废话。”</p>

不祓除这些咒灵，等它们继续留在这里祸乱人间，杀害更多无辜的人吗？</p>

“你们这些咒术师，还真是无情呢。”</p>

太宰治微微仰起头望着天空，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p>

“明明导致那些孩子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人，分明就是正在被你们这些咒术师保护着的肮脏人类。他们只是在正确的向这个世界发泄着他们身为‘人’时所受过的痛苦，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剥夺他们复仇的权利呢？”</p>

“哦，我怎么差点忘了……”</p>

“你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呢……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五条家大少爷。”</p>

太宰治说到这时，故意停下来顿了一下。</p>

他把视线从空中移到了五条悟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p>

“你可是一个金贵的人儿。从一出生起就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点，让人只能仰望你。所以又怎么可能懂得，这些普通人的痛苦呢？”</p>

“就像导致这些咒灵出现的霸凌者，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实是在伤害他人。”</p>

“你们这些咒术师啊……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给自己找了一个心安理得借口的刽子手。”</p>

五条悟抬起手，向后一挥。</p>

挥舞着尖锐前爪从后向他扑来的咒灵便在无下限咒术的作用下，被弹飞出去老远。</p>

清理完四周碍事的咒灵，他才冷眼看着太宰治，道：“你的这些挑拨对我是没用的，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p>

不管太宰治把话说得再好听，再动人，都无法改变咒灵是危害这件绝对的现实。</p>

五条悟并不会因为太宰治的这短短几句话，就对咒灵产生任何同情。因为危害就是危害，就算他们生前又或说是者导致这些诅咒产生或累积的经历是很痛苦，可那又如何？</p>

这是属于人类的世界。</p>

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p>

哪怕站在咒灵的角度上来看，他们咒术师确实是咒灵的刽子手。可是……这也不过是咒灵们自诩的正义罢了。因为站在人类的角度，这些咒灵就是一群需要被从这个世界上祓除的害虫。</p>

这就是立场不同。</p>

五条悟手握成拳，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眼睛。</p>

“悲伤也好，痛苦也罢……关我屁事。”</p>

“我相信的只有自己的眼睛。”</p>

操场范围内所有可见的咒灵全部都在无下限术式的引力拉扯下，陷入地面之中。随后，只听“轰”的一声，一道道犹如蛛网般手臂粗细的裂纹出现在了骤然下陷的操场各处。</p>

张扬、狂放，自傲。</p>

这就是五条家的六眼。</p>

太宰治轻笑一声，一边往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教学楼走去，一边背对着五条悟挥了挥自己的右手。</p>

“好吧，好吧。你有理，那你就加油吧~”</p>

五条悟把手重新揣进裤兜里，微扬起下巴看着太宰治，半阖着眼睛道：“我让你走了吗？”</p>

太宰治停下脚步，仰着头斜视着身后的五条悟，鸢色的眸子冷到极致。</p>

“不然呢？”</p>

“你想让我陪你在这里晒太阳？”</p>

“做人还是要有点人性，体贴一些才会招女孩子喜欢的，五条君。”</p>

五条悟扯了扯嘴角，眼底没有一点笑意。</p>

“不要再这里给我捣蛋。”</p>

“你要是想早点回去，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一边。”</p>

“嚯~”</p>

太宰治挑了挑眉，表情一下子就变得玩味了起来。</p>

“你这是在命令我？”</p>

“你可以这么认为。”</p>

五条悟没有否认。</p>

大概是这几天积累下来的矛盾终于爆发，两人之间那份虚假的和平再也维持不住。</p>

不过也正常。毕竟咒灵和人类始终是两个立场对立的敌人。要是一直相安无事才有问题吧！</p>

“我不喜欢同一句话重复两遍。”</p>

五条悟再次开口。</p>

“正好。”</p>

“我也不喜欢别人对我指手画脚。”</p>

太宰治不明意味地低笑了一声，然后对五条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