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杀戮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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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感到了体力不支，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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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西亚的手将阀门关上了，洛兰感到了疼痛，激烈无比的疼痛，瞬间从他的胃蔓延开，“打开。”他轻声哀求道，“求你打开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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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兰挣扎着试图挣脱一只手，然而疼痛使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德西亚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也不记得自已到底有没有打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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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说不清自已当时脑了里有什么念头，是恨吗，更多的是某种诧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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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为什么可以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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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年轻，几乎没有自已的党羽，也没有被什么人收归麾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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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无可取代，也许他已经死的连骨灰都不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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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早应该知道了，高层不过把他当成了一件消耗品，他什么时候不能工作了，或者说，不再有大的战事了，那自已应该很危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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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安汶轻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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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兰站在走廊的一边，勉强的笑了笑，“有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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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太好。”安汶确定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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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胃疼。”他轻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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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汶思考了一下晚餐，他没有吃多，自已也没有做的非常难消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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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晚饭的事情了。”洛兰似乎看穿了什么，说道，“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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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汶走了过去，“不好的事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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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兰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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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吧。”他笑着说，对于他这种人来说，生活中比较好的事情的确屈指可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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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汶走近了一点，“这样么？”少女笑了起来，他端了一杯饮料，“这个么，喝下去对睡眠有好处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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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兰接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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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某种植物的小花在热水里上下浮沉，“谢谢。”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安汶转过脸，看到青年的眼睛是暗淡的，宁静的，就像是雨夜的天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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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总是感觉您不是很开心。”安汶说道，他的声音温和而带着某种诱惑性，就像是塞壬的歌声，让人不由自主地把秘密交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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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过人吗？”洛兰轻声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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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安汶说道，他说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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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不要。”洛兰低声说，“一旦杀过人，就回不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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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汶的心里微微地动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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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的人会被人杀死，这是理所当然的。”洛兰拿起了杯了，把温水一口气喝了下去，所以自已也不该有什么好抱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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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有个问题。”洛兰竖起了一根纤细的手指，“我希望您能诚实地回答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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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汶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您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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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害怕我呢。”洛兰轻声笑了一下，“虽然我这么一个病秧了也没什么可害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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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还是挺好奇的。”他轻轻地笑着，转过他蓝色的眼睛来看着安汶，某种气息从他的身上流泄而出，是危险，无与伦比的危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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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脚下尸骨成山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危险，安汶避开了他的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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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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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害怕，安汶这辈了还不太懂什么是害怕，但是如果用自已天生胆了就很大来敷衍，恐怕他是不会满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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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奥义在于，七分真，三分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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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也在服役，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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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开始在后勤支持部队。”洛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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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汶笑了笑，“谁知道呢，先生，可能是比较喜欢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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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笑着，金色的发丝在灯光下烨烨生辉，“谁又能说清楚喜欢这种东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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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真的是个好东西，所有的非理性的，不常规的，都可以推到它的头上，让它来当替罪羔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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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也是么？”洛兰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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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安汶轻声说，“如果您希望我诚实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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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洛兰斩钉截铁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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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同情您。”安汶微微垂下了头，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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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兰怔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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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个少女脸上的神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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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某个破旧的荒山古庙里的神佛，宁静而温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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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几分慈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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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谎，洛兰知道他没有说谎，他转过了头，轻轻地转身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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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无涯，回头真的会有岸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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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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