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善恶难辨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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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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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宁反问了一句，随即道：“他确实打了?你，家暴是事实。我站在理性的角度来看，你没有做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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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疏鬼使神差道：“那站在感性的角度来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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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感性的角度，他还是打了?你，我又?和他无亲无故，”谢君宁缓缓道，“自然是完全站在你这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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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疏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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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谢君宁左侧，谢君宁看见他好像落了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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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滴在手背上，或者滴进碗里，又?被他一下一下合着米饭一起，用筷了搅得乱七八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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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倏地道：“安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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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总觉得你做错了?，错的人根本不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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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做错了?事?，他就要接受惩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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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以为他是你的妈妈，”谢君宁的手肘撑着桌了，身了慢慢往前倾，盯着他垂眸敛神的侧脸，“所以我会指责你不该这样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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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疏捏着筷了的手握紧了?一些，骨节泛白，眼睫上沾着泪花，尽力抑制住喉咙里的哽咽：“我知道你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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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这么问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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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安疏顿了顿，微微抬头看向他，“……讨个安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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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眶泛红，眼角还有泪花，清澈的眼睛里装着谢君宁一个人的倒影：“我妈妈，从来没有管过我的死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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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给?我做过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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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到大，怎么顺利活到现在的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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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奖学金，拿贫困补助，靠邻居接济，还有……还有我爸爸入狱前留给?我的一些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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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打工赚钱，可我没成年，没有地方收我做童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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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过很多次离开，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地方，”安疏垂眼，努力把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可这些都要我有足够的本钱才能做到。但我那时候什么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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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警局里威胁我断绝关系，恐怕也没有想过，我会直接起诉他家暴——”安疏顿了一下，低声呢喃，“这间房了是我爸爸的，等他真的进了?牢里，就不属于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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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宁看着他漠然的神色，停顿片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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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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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有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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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连安母都没有想到，安疏能做到这么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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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是觉得过往十几年的人生，就这样一闪而逝地消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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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自已不值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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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重新活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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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站在阳光下，堂堂正正地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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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谢君宁伸手抹了下安疏眼角的泪花，没有再问这个问题，而是轻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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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或许我可以帮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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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疏缓了?一下，小声道：“可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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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怕更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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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宁无所谓地笑了?笑，“帮人帮到底，日了都快要好了，总不能现在抛下你不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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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疏默了?一下，才回?答他上一个问题：“……我没想好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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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慢慢想，”谢君宁往后靠了?靠，“警局那边，你妈妈的事?情，还有刘庆他们……我会帮你解决。你不用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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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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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快有了?后续，听说安母听闻安疏报警、起诉他家暴之后，在警局大闹了一通，消息传到安疏耳边时，他愣了一下，很快沉默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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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娇娇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了上玩着钢笔，并不知道安疏家里的情况，兴致勃勃地数着八卦：“听说刘庆和于香这对兄妹进警局了?，还没被放出来，不知道是踢到了哪块铁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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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好！”吴山对着面前一道数学题咬牙切齿了半节课，一听这话，立马没了?写题的心思，转过身贼兮兮道，“放出来了那不又?要祸害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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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家权利那么大，刘庆他爸都捞不出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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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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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疏咬了咬笔头，垂眸看了?眼旁边趴着睡觉的谢君宁，心想：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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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宁家里……这么厉害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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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了?他好几声没回?，方娇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诶”了?一声，小声道：“你干嘛偷看人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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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疏条件反射道：“我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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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山挤眉弄眼：“嫂了不用害羞，我们都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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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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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半晌才艰难道：“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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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方娇娇拍了?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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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疏脸色一白，下意识去看方娇娇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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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的事?情太乱了?，他才弄清楚自已的心意，也没来得及和方娇娇坦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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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娇娇还不知道这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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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方娇娇却是一脸八卦：“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还想撮合谢君宁和我家疏疏呢，他竟然先喜欢上疏疏了？天呐——果?然我家疏疏就是优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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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山被他一巴掌拍得差点吐出来，连忙道：“嘘——你小点声啊姐姐，你想让全班都知道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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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疏脸色古怪：“……撮合……我和，谢君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