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无边何处岸？君向潇湘我向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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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天气一天冷似一天，树木萧索，狂风呼啸。出门的人越来越少，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却骑着马在路上狂奔，不多时就到了白马寺的山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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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客僧正在山门殿中避风，他听得马蹄声在殿门外戛然而止，急忙走出殿门。穿斗篷的人翻身下马，知客僧迎上前去，合十问道：“请问施主有何贵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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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斗篷的人揭下帽了，露出烧着戒疤的光头，笑道：“师兄，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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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客僧定睛一看，惊喜地说道：“呀，原来是海空！你怎么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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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空目光流转，答道：“小弟离寺多日，颇为想念，故此回来给各位大师请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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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客僧笑道：“看来红尘俗世还是不如我们这佛国净土！我这就带你去拜见方丈大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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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空微笑道：“不劳师兄，小弟自去拜见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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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客僧慨然允诺，领着海空进了山门殿。海空并未直接去方丈室，而是来到了大寮。大寮里的僧人正在忙碌，海空脱掉斗篷，和众僧一起准备晚膳。他挑水劈柴、摘菜淘米，半点也不偷懒。众人久别重逢，格外亲热。等到晚膳准备得差不多，海空这才去了方丈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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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室里传来真惠、真性、真德三位大师的声音，他们正在辩法论道。海空的心砰砰直跳，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轻轻地敲了敲门。他大声说道：“弟了海空求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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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来！”真惠大师高兴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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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空推门而入，拜倒在地，恭声说道：“弟了拜见三位大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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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坐下说话。”真惠大师含笑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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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海空坐下，真性大师问道：“你怎么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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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了奉方丈大师法旨随萧爵爷历练红尘，如今真正六根清净、四大皆空，故此回寺复旨。恳请方丈大师俯允弟了继续在寺修行。”海空合十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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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德大师欠身说道：“方丈师兄，海空既已悟道，可以让他在寺中继续修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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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惠大师不置可否，只是微笑着打量海空。海空身穿华服，挂玉戴金，显得富贵异常。海空被真惠大师看得很不自在，不由得慢慢低下了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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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惠大师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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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空思忖片刻，抬头答道：“启禀方丈大师，弟了在红尘历练日久，深感富贵荣华皆浮云，功名利禄俱虚幻。俗世纷纷扰扰，贪淫乐祸，多杀多争，真是无边苦海。只有佛国清净、我佛慈悲，才能让弟了永不堕轮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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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性、真德合十赞道：“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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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惠大师含笑点头，说道：“你能领悟这些实属不易，说说你在红尘都历练哪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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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空于是从自已跟着萧毅离开白马寺说起，一直说到陈瑛之死。他事无巨细，一一禀告。当然，除了他贪恋王英娥以及他拜龙云飞为师、国色楼寻欢这些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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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空说完，真德大师说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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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性大师却说道：“海空，本座看你眼中戾气极深，是不是练功时误入歧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