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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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自闭关室醒来的时候, 就听到了城主府内满天飞的流言。</p>

“听说城主大人将那鬼族吊起来不给吃不给喝鞭打了三天三夜！”</p>

“你们这算什么，那鬼族一回到偏殿就不被允许穿上衣服，只能浑身光裸着跪在地上服侍城主大人！”</p>

“好像还曾被栓在花园里, 晾了一整晚，逼他吃扔在地上的食物……”</p>

“城主折磨人的手段真可怕, 怪不得那鬼族这么听话。”</p>

……</p>

……</p>

白洛：“……”</p>

空之镜里的世界好像和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样。</p>

他面无表情地踏入回廊, 迎面便是那些正躲在一起偷偷议论的仆人。</p>

那些仆人看到他顿时一惊，接着却是惊喜万分地跪下行礼。</p>

“见过副城主！”</p>

“恭喜副城主出关！”</p>

白洛在这里的身份是天空城副城主, 从小被顾璟收养, 极受宠信, 地位仅在顾璟之下。</p>

有仆人听闻消息，匆匆赶来传讯：“副城主, 主人请您过去。”</p>

白洛点点头, 表示自己很快就过去。</p>

接着他回过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脚边后知后觉开始害怕的仆从，冷笑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若是被刑律司的人听到, 你们已经死了。”</p>

“想好好活着，那两位的事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 也一眼都不要去看。”</p>

“明白吗？”</p>

他说的完全是肺腑之言。</p>

在空之镜外, 萧崇琰与顾璟两个人就是事故的集中地, 灾难的吸引体。</p>

纵观两人前前后后近两千年的修道生涯，顺风顺水只有区区数百年，剩余的全都是苦难折磨，生离死别，麻烦缠身……跌境便如吃饭喝水一般寻常，就连心湖破碎也可以随时再来一次。</p>

不是人人都像他们那般惊才绝艳，智计修为皆举世无双, 总能于绝处逢生，而后涅槃重生，甚至更上一层。</p>

换个寻常人去，早死了千八百回了。</p>

是的，白洛当然知道城主府内议论的两位中心人物是谁。</p>

他一路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往主殿去，接着被告之城主此时不在，正在偏殿临幸那位鬼族宠物，请他在外稍候片刻。</p>

白洛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色，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p>

……</p>

……</p>

“……城主府夜夜笙歌？鬼族二殿下被□□为泄欲的私奴，在天空城城主身下婉转承欢？”</p>

空寂无人的夜色间，有一道黑衣身影贴着墙根飞快翻入城主府，对自己在城中听到的信息感到好一阵不可置信。</p>

“顾璟真敢这么做？怕是他连萧崇琰的房门都进不去吧？”</p>

这个在夜色中潜入城主府的，正是凌容青。</p>

他在空之镜内的身份是鬼族二殿下的副首，也就是那个情报中偷偷潜入天空城的鬼族。</p>

他早就看清了那两个人在感情上的一片空白。</p>

顾璟虽然总是对着萧崇琰搂搂抱抱，看着极为亲密，萧崇琰也从不拒绝。</p>

但那只是因为萧崇琰根本没想过感情方面的事。</p>

这位一心修道，在生死厮杀间一路成为魔君的冕下，对感情一事完全是白纸一张。</p>

真是便宜了顾璟。</p>

“唯一亮着灯的是主殿，主殿旁就是偏殿……”</p>

凌容青辨认了一下方向，很快朝城主府中唯一灯火透亮的地方赶去，悄无声息地落在偏殿屋顶，掀开一片瓦片向下望去。</p>

“——！”</p>

他看着殿内的情形，震惊地瞪大了眼睛。</p>

大殿内，重重叠叠的帷幔间，是一张红色的大床。</p>

有一个白衣美人卧在其间，手脚皆被黑色的锁链扣住，链条的另一端没入四面床柱，想也知道定然是被死死地锁在了床上。</p>

美人睡得很深，敞开的衣领下是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但那肌肤上却带着道道交错纵横，高高肿起的红痕，显然刚刚经历过极其残酷的刑罚，带着强烈的惩戒与羞辱意味，令人触目惊心。</p>

黑色的项圈紧紧锁住那纤细柔弱的脖颈，几乎陷入皮肉，项圈中间扣着根铁链，一路没入床帷，则代表着再明显不过的意思。</p>

这个被锁在大殿深处的鬼族美人，鬼族曾经的二殿下，如今只是天空城城主圈养起来的一只宠物。</p>

失去自由，失去尊严，丧失作为人的一切，只能卑微地匍匐在地，做一只摇尾乞怜的宠物，祈求敌人的垂怜与宠幸。</p>

不同于殿外的灯火通明，殿内却只点着寥寥数根蜡烛，暖黄的微光带着暧昧的颜色，流淌在萧崇琰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就像是一道极为诱人的美味。</p>

顾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p>

他不可避免得呼吸一重，然后便惊醒了睡梦中的萧崇琰。</p>

“嗯……你来了。”</p>

萧崇琰蜷缩在绸缎间，有些困倦得低低开口，脸色一片绯红。</p>

他过敏得有些厉害，胸口的红痕过了许久也无法消退，喝了药后越发嗜睡，已经在偏殿内睡了一整天。</p>

缠在他四肢的镣铐看着很是狰狞，实则重量却极轻，散落在一地绸缎间根本看不分明，用来唬人恰到好处。</p>

而更重要的是，那紧贴着手腕与脚踝的镣铐内敷着厚厚的药膏，萧崇琰不肯在胸口敷药，顾璟便是借着这个机会，好不容易才哄着他同意换一处用药。</p>

萧重琰撑着床半坐起来，带动身上锁链哗哗作响，默不作声地看向顾璟。</p>

顾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p>

——白洛在殿外，凌容青在屋顶。</p>

早在今夜白洛的消息传来时，他们便推测出那个鬼族副首应当就是凌容青。</p>

萧崇琰和顾璟决定为两人的问心局创造机会。</p>

这个机会，首先自然要让两人见面。</p>

以顾璟与萧崇琰在空之镜中第一次见面的方式。</p>

空之镜中无法心湖言语，两人以眼神交流。</p>

——该怎么做？</p>

——随机应变。</p>

顾璟走至床边不远处，恰在凌容青正下方，然后停住脚步，冷淡地开口命令。</p>

“过来。”</p>

萧崇琰眨了眨眼睛，而后动作迟缓地起身，却因为睡得太久有些昏昏沉沉，几乎是踉跄着跌下了床。</p>

四肢拖曳的链条互相绞在一起，不断摩擦，发出令人心惊的碎响。</p>

躺了几天已经彻底沦为懒惰废人的萧重琰毫无意外，没走几步便被锁链绊住，身体向前倾倒，恰恰跌跪在顾璟身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