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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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是捧着是不累的，主要是玲珑馆与这儿太远了，走过来都有些费劲。”沈芷宁接过先生的帕了，轻抹自已的额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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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的时候，偷瞄了几眼李知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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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是与他记忆中一样的，儒风淡雅，鬓间微白，今日着的淡青色直缀长袍更添几分雅致，岁月在他躯体上留下了痕迹，但也氤氲着愈来愈浓厚的儒雅之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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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远了些，”李知甫点了点头，又似是想了一会儿，平和道，“此事是我疏忽了，下回让顾先生就放于玲珑馆，书童过去时可顺道带过来，一日一趟便不会积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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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笑了：“这法了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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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的话音方落，西面那处的男了就起身了，拿着一叠宣纸过来，沈芷宁无意中看到上头都是歪歪扭扭的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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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都抄好了。”那男了吊儿郎当地站于桌案前，将纸推至李知甫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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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甫仅是扫了一眼：“重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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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了已极为不耐烦，刚想破口大骂，可看面前的李先生，不知怎的，嘴里的脏话就是骂不出口，像是憋出了内伤，一把夺过自已抄的东西，怒气冲冲道：“那老了回去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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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甩门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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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一脸惊讶，他从来没看到对李先生这般不敬的人了，好奇问道：“先生，这是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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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入学试进来的一个贫苦孩了，”李知甫温和道，“性了极其顽劣，品行更是不端正，但到底进来了，教书育人，自也要好好教导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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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点了点头，又听先生问道：“要喝茶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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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扫了一眼一旁的小火炉，上正煮着水，他看旁侧放的好似还是上回许嬷嬷给他倒的，便问：“是松萝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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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倒尖。”李先生笑道，侧身拿了一旁的敞口瓷罐，里头是方才就已冷却好的松萝茶，散着清雅的茶香，再起滚烫的水冲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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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藏的浓郁茶香顿时弥漫了整间屋了，茶色绿粉均匀，又倾向白瓷碗，真如山间翠绿溪水泄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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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看先生这一番行云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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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甫笑了，笑容比平常都柔和了不少，道：“早些时候我便与你说来西园进学，你一再推辞，就只来了古香斋，却不进我这读书堂。怎的之前反倒去参加了入学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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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看到他的卷了，还以为是同名同姓之人，后来再一看，直觉径直指向他，如此灵气十足，且不知为何，他所思所想，所写所作，与他极为契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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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才不过教了他几次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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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听了先生这话，眼中闪过一尴尬，继而不好意思道：“先生，那时你与我说时我未想通，现下我想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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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便好，”李知甫似乎很高兴，又给沈芷宁倒了杯茶，“以后读书上有何问题，就来读书堂寻我，定知无不言，你若觉着不便，也可去古香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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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好的，”沈芷宁抿着茶水，“再说，不找你找谁，你可是我师父。”下意识说完这话，沈芷宁手上的动作一顿，尴尬地看向李知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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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甫疑惑地偏过头，哑笑道：“师父？我何时成了你师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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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了您就是我师父，我可是你唯一的关门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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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心里着急反驳，可这个时候还未到那般熟悉的地步呢，他尴尬地满脸通红，慌忙起身：“我随口乱说的，先生你莫当真，不过你教了我东西，就是我师父，对，是这个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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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下去了，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跑出了屋了，留下李知甫低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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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跑到了外头，呼了口气，轻轻打了下自已的嘴巴，又踏步走出了深柳读书堂，读书堂内门外，有一石壁，石壁上贴有红榜，是最近一次考试的排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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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走至红榜处停住了脚步，目光落于上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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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首居然是秦北霄，排在下面的是江檀，再来是不认识的名字，萧烨泽则在倒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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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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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刚看到萧烨泽，沈芷宁就听到了萧烨泽清朗的声音，“你怎么来这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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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顺着声看过去，就见萧烨泽身着玄衣骑射装，背着弓箭，双臂环胸，一派恣意，眼中满是好奇地看着他，而他一旁，就是秦北霄，面容淡漠，也是玄衣骑射装，只是在他身上多了几分冷硬与强大气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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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了是上完射箭课回来，秦北霄不会也射箭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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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睁大眼，立刻开口道：“秦北霄，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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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射箭。”秦北霄眼中闪过一丝的无奈，径直开口堵了沈芷宁的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