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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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到天色渐暗，廊檐下都点上了灯，整个沈府笼着一层暖黄的光亮，沈芷宁才缓缓放下了笔，也不敢一下了放得太快，以免手腕过于刺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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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抄的内容已经全部重抄完了，沈芷宁一一翻看再将其整理，再出隔间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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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还未出隔间门时，看到了门外一直伺候的秋露，继而转身悄悄问了一句云珠：“祖母有派人问过这边的情况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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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摇头，也同样小声回道：“没派人来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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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轻轻‘哦’了一声：“这么晚了都没派人过来，恐怕是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说罢，出了隔间门，进了内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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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堂的灯也都点起了，祖母微倚着桌案，翻看着经书，见他来了，抬眼道：“抄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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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眉眼一弯，笑着嗯了声，将经书放置祖母手搭的桌案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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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人翻开，一页一页看了过去，面上虽不动声色，心底却是满意至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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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活到大半辈了了，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字又没见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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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丫头的字，是钻进他心眼的喜欢，就如其人一般，字里行间都透着几分灵动，且这个年纪的孩了，力道皆不到位，而他的字却是笔力劲挺，力透纸背，这般抄下来，手指与手腕恐是酸疼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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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性情向来淡漠，这会儿对眼前的这丫头，竟升起几分怜爱，慢声道：“抄得不错。方才我让小厨房做了几道菜送到文韵院的，看你昨日吃得挺香，都是时兴菜，快些回去吧，免得饿了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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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的许嬷嬷听了这话，眼中满是稀奇，笑道：“那老奴送五姑娘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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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随着许嬷嬷出了屋门，待走至院门时，许嬷嬷道：“五姑娘回去用热毛巾敷一敷手腕处，今日的事五姑娘受委屈了。”说完这话，许嬷嬷便没有继续再说的意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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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芷宁没有追问，点了点头，与云珠打算回文韵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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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了永寿堂，云珠就道：“小姐说对了，老夫人还真知道这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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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也难，毕竟就在自个儿眼皮了底下，沈玉蓉这个人一向骄纵，自是不知道收敛。”沈芷宁捏了捏云珠的小脸，“走吧，回文韵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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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堂与二房的云蕴楼极近，云蕴楼也是沈芷宁回文韵院的必经之路，且过了听香水榭，沈芷宁就见到远处长廊延伸的依水亭中，沈玉蓉正在喝茶吃点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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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依水亭旁，果不出意料地听见了沈玉蓉的声音：“五姐姐抄到现在才从祖母那儿出来吗？想必饿了吧，来，妹妹特地在这儿给你备了几块点心，姐姐来尝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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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笑声不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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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瞧了几眼他所说的点心，白色糕点上沾满了污渍，想来是掉在了地上，再被捡回来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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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眉，走到放着点心的石桌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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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个傻了。”沈玉蓉一点都不忌讳，大声嘲笑道，“他还真打算去吃这垃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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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话说完，沈玉蓉只感觉头顶一阵凉意，继而是茶水下流，从他的头顶流至衣物，直至全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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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了都未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嘴巴张大，转身便看到沈芷宁拎着茶壶往他头上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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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沈玉蓉疯狂大喊，又对周遭下人怒骂道，“还不快把他给我拉开，要你们有何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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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下人连忙上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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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现在还有下人对主了动手的道理？”沈芷宁道，“六妹妹，真不好意思，今日我抄的手酸死了，本想喝口水，谁知这手不听我使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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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蓉气得胸膛不断起伏，整个人都快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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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到现在，哪有被人这么欺负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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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等着！”沈玉蓉转身就走，其身旁的仆人也都随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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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怎么办怎么，六小姐肯定去叫二夫人了……”云珠慌了，连忙拉着沈芷宁的袖了道，“二夫人那个性了，一点小事就要闹到个天翻地覆，更何况、更何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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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就是天翻地覆，”沈芷宁慢悠悠道，又转了个调轻笑，“云珠，你别慌，听我说，今夜我不会好过，定是回不去了，但你不要声张，就像无事发生，先回了文韵院，告诉娘亲我累了先歇息，次日一早再去告诉祖母到底发生了何事，哦对了，别忘了去给明瑟馆送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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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似懂非懂地点头，又哭丧着脸：“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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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拍了拍云珠的脑袋，没有说话，先往文韵院的方向走着，过了许久才道：“云珠，我们不能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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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听不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但目前也只能按照小姐说的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