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圣子的骑士和魔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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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所以怪我咯？</p>

陈立果说；“这不科学啊，原来的世界为什么没有龙，我一来就有了，还是三头。”这感觉就好像对面开着航空母舰，自家只有小帆船一样。</p>

系统说：“这个世界的世界线有问题。”</p>

陈立果说：“所以？”</p>

系统说：“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去挑衅那头龙……”</p>

陈立果：“……”</p>

系统温柔的说：“然后我们直接去下个世界，我保证不痛的哦。”</p>

陈立果对自己有这么个善解人意的系统感到很开心，然后拒绝了系统，他说：“我喜欢安琪，不想看见她死。”</p>

系统沉默了。</p>

陈立果说：“而且下个世界……还有那样的魔兽和那样的影子么？”</p>

系统：“……”所以重点其实在这里？</p>

陈立果说：“舍不得啊啊啊啊啊。”</p>

系统：“……”垃圾你还是被龙烧死算了。</p>

陈立果觉得自己大概是找不出什么法子了，以他现在的能力，单独干掉一头龙大概只有八分胜算，剩下的两头龙怎么办，要是他们三头一起上，陈立果觉得自己会被瞬间干掉。</p>

正想着，影子就出现了。</p>

他还是照例幻化出了陈立果的模样，低下头就给了陈立果一个吻，他道：“怎么，我的陛下，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p>

陈立果：“……”</p>

影子道：“那几头龙都是我送陛下的礼物……陛下可喜欢？”</p>

陈立果看着他虔诚的样子，若不是这人手已经开始往他衣服里面伸，他大概会误以为这玩意儿真的在关心自己。</p>

陈立果冷冷道：“你想怎么样？”</p>

那影子微笑着，他道：“我想知道，陛下能为你的臣民们，牺牲多少东西。”</p>

陈立果道：“你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p>

影子凝视着陈立果的面容，他说：“你由陛下在你心爱的臣民面前，自愿被我占有，怎么样？”</p>

陈立果浑身僵住，然而影子见状却笑了起来，他的手指上，燃气一朵火焰，只是那火焰却逐渐幻化成龙的模样――他在威胁陈立果。</p>

影子说：“我给陛下三天时间，若是陛下同意，就请三天后，打开城门，独自一人出来。”</p>

陈立果道：“我这么做了，你就会退兵？”</p>

影子道：“对。”</p>

陈立果说：“你拿什么保证你说的是真的？”</p>

影子淡淡道：“就算我在骗你，你又有什么办法？”</p>

陈立果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怒气。</p>

影子说：“越是美好的东西，我就越想看到，他碎裂在我手里的样子。”他说完，竟是没有再动陈立果，起身消散了。</p>

陈立果看着自己的影子，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被浸在冰水里，看不到一点希望。</p>

如果说，三头龙这件事像重重的石头压在众人心头，那么出现的第四头，第五头，就是压碎众人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p>

当暮色泛起，五头巨大的龙盘旋在天空之中，龙啸震的人已经快要丧失听力，被阴影笼罩着的人们，终于崩溃了。</p>

城中的人都发出崩溃般的哭嚎，街道之上，是一片绝望。</p>

守城的士兵也没了勇气――就算是教皇亲临，可也打不过五头龙啊，黑暗之族甚至不用动用一丝一毫的兵力，直接让这五头龙对着城内一通乱吐，就能把他们全灭了。</p>

陈立果坐在屋子里，周围坐了主教和军官。</p>

屋中一片寂静，那刺耳的龙啸，似乎还回荡在众人的耳朵里。</p>

“怎么办。”有一个军官开了口，他道：“这场战争，我们赢不了的。”</p>

“对。”主教道，“教皇陛下，龙太多了……”想要杀死一条龙，至少要一个大导师级别的法师，而这样的人，在光明大陆上不超过五个。有的还已经早就销声匿迹了。</p>

陈立果握着椅子的把手，神情冷漠，他说：“我去。”</p>

主教道：“教皇陛下――”</p>

陈立果说：“我知道他想要什么。”</p>

主教还欲再劝，却见教皇神色坚定无比。</p>

主教不知道教皇到底相出了什么法子，总之在他看来，五条龙对于光明大陆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而且他们还不知道，是不是黑暗之族只有五条龙。</p>

陈立果在出城之前，给安琪去了一封信。</p>

信里说让安琪不要伤心，希望她热爱光明神，代替自己保护光明神的子民。并且他在信中说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主教，他对此表示非常的内疚。</p>

亚列听到陈立果要独自出城的消息，立马去找了陈立果，他道：“教皇陛下，你不能这么做！”这已经不是第一个来劝陈立果的人了，陈立果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p>

“米迦勒。”亚列突然叫了陈立果的名字，他道：“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问你……你，是不是被威胁了？”</p>

陈立果有点惊讶的看了亚列一眼。</p>

这一眼几乎就证实了亚列的猜想，他想到了之前夜里看到的那些景象，想到了眼前人那种隐忍的表情，他道：“不要去，米迦勒，我们还可以一起想办法――”</p>

陈立果道：“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怎么杀死五头龙么？”当年光明大陆还有龙的时候，只要有龙的那个国家就没人敢欺负，无论国家有多小，只要有一头龙，甚至可以是亚龙，那个国家就是全大陆的强者。</p>

亚列哑声道：“那你也不能自己去扛这件事――无论他们给了你什么承诺，都可能是骗你的，没有了你，我们要怎么继续抵抗魔族呢。”</p>

陈立果看着他，眼神终是柔软了起来，他说：“亚列，可是只要有一点希望，我就得去试啊。”</p>

亚列咬着牙。</p>

陈立果说：“他们承诺我出去后，就会退兵……无论是不是真的，我都得去试试。”</p>

亚列说：“如果他们骗你……”</p>

陈立果说：“如果他们骗我，我就献身光明神。”</p>

亚列一愣，脸色更加难看了，一个陈立果这样等级的法师自爆，杀伤力十分巨大，就算是巨龙恐怕也会受不了，原来教皇就是这样打算的么？用自己的身躯，先帮他们解决掉最大的麻烦？没错，或许如果少了几头龙，他们还有胜算……可是……</p>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陈立果看着亚列不断变化的表情，淡淡道，“我必须去做。”</p>

“米迦勒――”亚列说不出话来，他多想劝米迦勒不要去，可是看着米迦勒坚定的表情，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p>

他没有立场说，因为能救下大陆的是米迦勒，他做不到。</p>

亚列心中空空的，他看着米迦勒，说：“我知道了。”</p>

陈立果看见亚列凄凉的表情，伸手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他笑道：“光明神会保护。”</p>

亚列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卡住了，他说：“保重。”</p>

陈立果冲着他点了点头，他的神色还是那么的骄傲，就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放弃自己的信仰――毕竟他的信仰就是自己长得好看。</p>

这一晚上陈立果睡的很沉，第二天天还未亮，他便起床了。</p>

洗漱完毕，他没想到出门就看到了亚列。</p>

“怎么没去睡。”陈立果道。</p>

亚列说：“睡不着。”</p>

陈立果道：“是么？那正好……陪着我去城门口吧。”他说话的表情和语气都是那么的平静，就好像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根本就无足轻重罢了。</p>

可只有亚列知道，他和他的教皇陛下，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p>

亚列心中苦涩极了，短短的一段路程，两人却走了许久。</p>

最后快要到城门的时候，亚列说了一句陈立果没有想到的话，他说：“教皇陛下，上神为什么不来帮帮我们呢。”</p>

陈立果一愣，没想到亚列这么虔诚的骑士，竟然也会质问神。</p>

“为什么他不来帮帮我们呢。”亚列的声音痛苦极了，他说，“他来了，你就可以不用去……”</p>

陈立果道：“神自有旨意，这或许是他对我的考验。”</p>

亚列却不回答，而是死死的抓着身侧的剑。</p>

陈立果担忧的说：“亚列，不要因此动摇你的信仰。”</p>

亚列勉强的笑了笑，没有给陈立果肯定答案。</p>

陈立果独自一人，出了城门。</p>

守城的士兵们，不知道他们的主教为什么要出去，但他们也感到了一种肃穆的气氛，于是气氛更加的寂静。</p>

陈立果穿着一身白色的法袍，金色的长发随着晨风轻轻飘荡，蔚蓝的眼睛里是寂静和安详，他说：“我来了。”</p>

风停了，陈立果看到一片黑暗降临到了自己的面前。</p>

那黑暗是如此的浓郁，甚至连晨光都彻底的吞噬，然后缓慢的，从黑暗之中走出了一个身着黑袍的英俊男人。男人头上长着恶魔独有的犄角，后背上是漂亮的黑色双翼，他朝着陈立果伸出手，语气温柔的同眼前的教皇道：“来吧。”</p>

陈立果冷冷的看着他，将手放了上去。</p>

男人捏着陈立果的手，笑道：“终于第一次握住了你……”</p>

陈立果不言语。</p>

男人说：“我期待今天已经许久。”</p>

他弯下腰，将陈立果抱起，然后飞向了天空之中。</p>

在城镇的上方，男人设下了一个阵法，然后将陈立果放在了半空中。</p>

这么大的动静，城镇里的民众们早已苏醒，都在抬头望天空中望。</p>

恶魔说：“我就在这里，让他们亲眼看着，我是怎么占有你的。”</p>

教皇脸色煞白，一侧过脸，就能看到高空之下，民众们都在望着他，这些人的眼里大多数都是些惊恐，但也夹杂着好奇。</p>

“你说。”恶魔道，“他们的信仰会不会被彻底击碎？”</p>

陈立果冷冷的看着他：“别忘了你的承诺。”</p>

恶魔微笑：“当然。”</p>

他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褪去了陈立果的法袍。</p>

亚列站在地上，他的头顶上是一片乌云，盖住了天空什么都看不见。</p>

那乌云实在是太过奇怪，以至于众人不断的抬头往上望，想要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p>

亚列的感觉很不好，他亲眼看到了那恶魔将教皇带到了乌云之上，虽然他没有看见，但根据之前看到的影子，他却也几乎猜到发生了什么事。</p>

“米迦勒。”亚列看着那片乌云，呆呆的问：“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那神呢，神为什么，不来救救你。”</p>

陈立果觉得这真是刺激过头了。</p>

在万里高空作业，他随时有种自己可能会掉下去的紧张感。</p>

那恶魔偏偏还在他耳边低喃：“他们在讨论你呢，想要听听么？”</p>

“不，不……”拒绝着恶魔，被侵犯的教皇声音如此的虚弱，他感到无数目光，投到了自己光/裸的身体上。</p>

“为什么不听。”恶魔微笑着，“他们曾经都那么爱戴你，可是谁能想到，教皇陛下，也有这样的一面？”</p>

“我不是自愿的，是你逼我的！”平日里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教皇显然被刺激的过头了，他说，“你――这个该死的恶魔是，神会惩罚你的，一定会惩罚你的。”</p>

恶魔怜惜看着他的心爱之物，他说：“可惜，你的神早就不在了。”</p>

教皇咬紧了牙。</p>

“不然，他为什么不来救你呢。”恶魔吻住了他的唇，然后用身体将教皇带入了地狱。</p>

乌云很久才散去。</p>

亚列一直站在地上，望着天空，他亲眼看到，乌云散去后，那恶魔抱着教皇离开。</p>

教皇神色疲惫，虽然穿着衣服，可暴露在外面的手腕上，却有明显的红痕。</p>

亚列慢慢的蹲了下来，他看到了自己的剑，和自己的盔甲。</p>

“我到底是为了守护什么呢。”亚列喃喃，“我又守住了么？”</p>

这乌云对于普通人来说，只不过是并不重要的插曲。</p>

直到第二天下午，天空中刮起了大风。</p>

众人看到五条龙同时飞起，在城邦上旋转了几圈后，朝着魔域的方向去了。</p>

有眼见的人却在一条龙的背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的笼子，那人疑惑的问那笼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还问亚列有没有看清楚。</p>

亚列面无表情的说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p>

那人见状，也不再追问。</p>

亚列不会告诉任何人，他看清楚了笼子，看清楚了笼子里，躺了一个人。</p>

那人便是昨日出城的教皇，并且似乎……永远都不会回来的。</p>

亚列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他说：“真的，值得么？”</p>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