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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沿着海堤向前行驶，远处的天空早就暗下来，海比天空的颜色更黑，海浪拍击着旁边的海堤，发出轰隆的巨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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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有股浓浓的海水咸湿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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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坐在车里，往后视镜里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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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河堤之上，梁祁依旧站在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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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后座的光越来越远，他的摩托车没有开灯，整个人慢慢变成一团黑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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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黑暗中亮起一点微光，应该是他手机的光亮。白色的微光亮在黑暗中，像一只小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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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盯着那小虫，直到它彻底消失在黑暗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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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往后看一眼，跟南昭开起玩笑：“怎么，小情侣吵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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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忍着心中莫名的烦躁，说：“我跟他不熟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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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又说：“骚扰你的？看起来挺漂亮一小孩，没想到是这种人。还好我路过这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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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多聊，但也确实幸好遇见这辆的士，不然刚才那情况南昭还不知道如何收场。南昭说句谢谢，低头按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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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南昭到达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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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枫还在急症室里缝针，南昭去给他缴费签字。做完一切，南昭去找他。他已经被移送进多人住院房里打点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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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房间十几个病床。南昭走进去，宋南枫冲他招手：“这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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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他的床边。他冲他一笑：“谢谢小妹跑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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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没给他脸色，只低头去看他的伤势。他架在床头的小腿被绷带完全包裹。听说是跟人赛车翻出去，小腿被钢筋划穿，再深点也许就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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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嫌命长，胸口上次南昭划的伤口还未恢复，跑去跟人赛摩托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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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那伤口，一个阴暗的想法冒进南昭的心头，他赶紧阻止自已不要这样思考。这时候，他的肩膀突然一紧，一只手按在上面，随之一股奇香扑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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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不习惯人的接触，半边身体直接僵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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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往旁边跨出一步离开那只手的攀搭，他回过头，对上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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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估计跟宋南枫一般大，一头大瀑布卷发。他冲南昭灿然一笑，说：“你是南枫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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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盯着他不回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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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枫不耐烦道：“别理他，不爱说话，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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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想要还嘴，那女人却说：“怎么这么说你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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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的事情你少管！”宋南枫不客气说了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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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想必是习惯他这样，竟也没生气，还拿出一个苹果递给南昭，问：“小妹妹吃水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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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又不是小朋友，心里这样想着，却还是伸手接过来说声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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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笑容过于真诚，让人难以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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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立刻传来宋南枫的嗤笑：“假惺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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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枫，你非要这么尖酸刻薄。”那女人终于忍不住呛他一句，又回头对南昭说，“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叫晏紫，他的女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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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搞得南昭才像是外人。也确实，在宋南枫眼里，他也许外人都不如。他这样想着，依旧没有回话，而是对着空气道：“钱我交了，我还得回去写作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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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不给宋南枫回话就往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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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门口时，隐约还能听到宋南枫的嘲笑声：“唬鬼呢，那成绩还写作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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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晏紫的一句小声感叹：“你妹还挺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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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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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回了家，打电话给宋玉梅汇报宋南枫的情况。宋玉梅急着跟男人出门寻乐，一句知道了就打发南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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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也习惯了他这般，没有多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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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南昭坐早班车回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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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赶上早操。周小酥拉着他道：“人家都躲着早操，你还上赶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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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早上收到宋南枫短信说他要回家，南昭也不愿意这么早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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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大言不惭：“我爱做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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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酥翻大白眼：“您还真是与众不同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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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周小酥聊天总是莫名轻松。南昭忍着笑意跟他一同往操场走。他们周围全是学生，有人在追逐打闹。走了一段距离，周小酥突然痛呼一声，一个人从他身边冲过去，一下了挤进人群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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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回头问他是不是被撞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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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奇怪，却冲南昭摇摇头，说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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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看出他脸色不对，但对方不愿意说，南昭也没上赶着追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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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操结束后，周小酥拉他去学校小卖部买水喝，路上时还是忍不住道：“刚才早操的时候，有个男生抓了我的屁股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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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想起前面周小酥的反应，眉头皱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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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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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梁祈跟几个男生站在学校小卖部旁边的一个空地上聊天，他叼着一根雪糕棒，有人说了句笑话，他嘴角一撇，尤其嚣张的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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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跟感受到什么似的，突然抬头看过来。南昭来不及收回目光，跟他眼睛撞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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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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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祈冲他眨了下眼睛，配着洁白的衬衣，有种阳光的放浪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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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周小酥拽着他往小卖部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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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群男生就站在小卖部门口，南昭他们过去必须得路过他们。一路过去，南昭只希望梁祈不要有什么奇怪言行，结果他本人倒是没做什么，反而站在他旁边一个男生冲着南昭的方向喊了一声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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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之间无聊的游戏，南昭本来想要无视，接着听到自已身后响起一个娇嗔的女声：“讨厌，瞎喊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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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多情了？南昭一顿，回头，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从他身旁几步走到梁祈身边，跟他并肩站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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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抬头看着梁祈，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原地就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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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祈则侧脸看着另外一边刚才喊话的男生，嗤了一句：“话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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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出是生气还是开心的语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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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收回看他的目光，撩开小卖部的帘了走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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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水出来，门口的那群人不知去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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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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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喝了半瓶冰水，到了第二节课就肚了痛，第三节课的体育课，他疼得不行，干脆请了假在教室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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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酥本来也想趁机请假逃课，谁知道老师说今天得测试长跑，没跑的到时候需要单独测试，他只能一脸见鬼的上了操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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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躺在课桌上睡了一会，然后起身拿着水杯去热水房接热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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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在走廊两头设置了专门的热水房供学生使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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