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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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奥尼尔子爵也咬牙切齿地计算好了后续复仇计划——等这一关过去，奇娜·达西滚回因纳得立了，他就会立即派人去因纳得立仔细调查奇娜·达西与查理·雷克斯的关系。</p>

若奇娜真是抱上了查理·雷克斯的大腿，那他就忍了，再花点儿时间更加隐秘地、更加不露痕迹地把割出去的肉从弟弟遗孀和侄子那儿弄回来就行。</p>

万一奇娜只是扯虎皮做大旗……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娘们就别想活到冬日庆典！</p>

把一切都盘算好、做好两手准备的奥尼尔子爵，进入他平时绝对不会来的南城区六角巷后，吃了个闭门羹……</p>

奇娜·达西根本就不在！</p>

奥尼尔太太和科尔森也不在家！</p>

站在逼仄狭窄、脏兮兮的巷子里，面对着紧闭的铁锈大门，奥尼尔子爵再三吸气、呼气，脑门上的青筋也压不下去。</p>

奇娜也好，杨秋也罢，见过一面、混了个有说服力（能拿来扯皮）的开战借口后，就根本没打算在奥尼尔子爵身上浪费时间。</p>

在报纸上登出的三天时间，也完全不是留给奥尼尔子爵解决问题的期限，而是威斯特姆、永望镇、因纳得立城三地的民兵、治安队、合同工、干员文员大部队，从因纳得立出发，赶赴到杜塔塔城的时间……</p>

毕竟玩家只能用来攻城掠地，接手治理是指望不上玩家的；大部队不到，杨秋就不能急着动手。</p>

此刻，奥尼尔子爵正着急上火时，奇娜、奥尼尔太太和科尔森，正与杨秋、赵蓁蓁一块儿，漫步在杜塔塔城东南面的巴赛洛河河滩上。</p>

这片河滩，也是杜塔塔城贫民窟的一部分，有许多木棚屋子和泥巴墙面的草棚子，形成像是村落一样的人群聚落地。</p>

因河水漫灌、空气潮湿、蛇虫滋生的关系，河滩附近的贫民窟算是整座贫民窟中居住环境最恶劣的地方……没有什么面朝大河春暖花开的浪漫，有的只是长满了霉菌的棚屋，极其容易腐烂或是被大风刮跑、需要时常更换的芦苇席顶棚，和每天起来都像是在水里浸泡过的半湿衣物。</p>

有岩层地面的河岸边，许多全身上下只裹了两块布的妇人赤足站在水里，搓洗着从城中运出来的桌布、地毯、床单被套、衣物等编织物；捶打漂洗干净后，趁着烈日当头，铺在茂密的灌木丛上、或是大石头上晾晒。</p>

露天的洗衣场地上游，是一片密布着大大小小石块砂石的河滩，以芦苇和灯芯草编织的席子上晾晒着鱼干、虾子等渔获。</p>

更远一些的地方，又有许多只在腰间绑了些布条遮丑的青壮年男性，划着摇摇晃晃的小渔船，穿梭芦苇丛间，在巴赛洛河的浅水区域撒网捕鱼。</p>

与不到两公里之隔的、有着石板路面、整齐的砖石结构建筑，通了路灯，不时有马车、气动车通行的杜塔塔城城区相比……这儿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原始的、窘迫的、物资匮乏到让人怀疑这儿究竟是不是文明社会一角的世界。</p>

奇娜略有些恍惚地看着这一幕。</p>

她在封闭的达西家大宅里长大，直到大宅中所有有资格限制她出行的人都丧命于吸血鬼之手，她才有机会看到达西大宅和乡下农场之外的世界。</p>

就算是在乡下的农场……奇娜也是看不到农奴的，毕竟农奴没有资格踏足主人家的小姐居住的大屋。</p>

杜塔塔城的贫民窟，才是奇娜第一次亲眼所见的，有别于亡灵们治理下的领地内，真正的底层平民真实的模样。</p>

“……原来这才是穷人啊。”奇娜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p>

“奇娜，你以为的穷人是什么样的？”杨秋笑着道。</p>

科尔森猛然扭头看向杨秋，惊愕这个管家先生怎么没有用敬语。</p>

“我在书上和报纸上看到的，还有听执事女仆们说起的穷人，不是这样的。”奇娜摇头道，“所有人都说，穷人非常懒惰，他们总是情愿看着地里的野草长得比麦苗还要高也要躺在树下睡觉，所有的聪明劲儿全都用来逃避干活，越穷越懒，越懒越穷。”</p>

“那你现在看到的穷人是怎样的呢？”杨秋又道。</p>

奇娜默默盯着不远处那些费力地清洗着桌布的洗衣妇们看了好会儿，又将视线投向更远处，那些在芦苇丛中穿梭的小船。</p>

她又想起……马车穿过贫民窟时，看到的那些坐在路边、坐在土墙下，坐在低矮的棚屋里、逼仄狭窄的院子里，双手不停地做着缝补活计、编着竹片、盘着陶罐泥胚、织着地毯、纺着麻线、摇着织布机、利用原始的加工工具制着皮具、修理着车轮、车胎……的贫民窟住户们。</p>

还有出城时看到的，在城内运出来的垃圾山旁边提着麻袋，仔细地挑拣着铁片、玻璃瓶子，从煤灰里挑拣着煤渣、从污物中细心地把纸片纸张翻找整理出来的老人、小孩。</p>

“他们很勤劳。”奇娜肯定地道。</p>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孟买、菲律宾的贫民区纪录片。</p>

和我们想象的贫民区都是懒散度日不同，贫民区内部有许多手工作坊，里面的人其实也都很勤劳，每天都在认真地工作，换取三餐。</p>

他们之所以贫困，只是因为他们的劳动没有卖出相应的价格，完全不是因为懒。他们中的很多人，其实比我勤劳得多。</p>

所以工农一定得是国家的主人，也必须得是国家的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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