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进击的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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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p>

前往王都的魔法蒸汽列车客座车厢里。</p>

穿着一套绅士正装, 乱糟糟的半长棕发梳成大背头的哈尔·玛克斯韦尔，双脚大开坐在座位上，上半身靠在椅背里, 呆呆地半仰着头看向斜上方。</p>

斜上方的行李架上, 放着三个皮箱, 其中一个皮箱是哈尔的行李。</p>

好端端蹲荒原里当着监狱头头、囚犯监工, 忽然就给催命一样叫回来，忽然就给捯饬得人模狗样的塞上列车、让去王都执行任务……这也就罢了！</p>

反正哈尔蹲荒原也蹲得有点腻了, 出来透透气也行——这个任务对其他人来说可能要抓瞎，对哈尔来说是真没什么难度；“圣乌鸦”盗贼团曾经在莱茵王国活动过，哈尔确实能有渠道联系上莱茵王室的人。</p>

能拿着市政厅给的公费上王都潇洒, 还能光明正大黑领主杨，哈尔完全没有拒绝这个任务的道理！</p>

直到列车开动，哈尔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p>

杨怎么知道他认识莱茵王室的人？被杨骗到塔兰坦后, 他可是一次也没跟人提过这事。</p>

使劲儿回想自己最后一次向别人提起这茬的时间，哈尔的脸色渐渐难看……</p>

没错了, 当初他试图找另一位黑魔法师“巫妖”恩维帮忙解决盗贼团的困境时, 杨刚好上门。</p>

他才刚掏出自己最大的底牌、与莱茵王室某位有继承顺位的王室成员的关系，恩维就一言不发地消失了。</p>

当时, 哈尔以为是恩维对这个筹码不感兴趣, 之后也没再想起这事。</p>

现在想来——“巫妖”恩维, 根本就是被杨吓走的啊！！</p>

之后杨一到因纳得立, 蹲索伦森山脉蹲了好几年的“巫妖”恩维, 不就是二话不说收拾东西走人了吗！</p>

要是恩维没被吓走，没走到走投无路那一步的盗贼团就不用被骗去塔兰坦。</p>

不必被亡灵骚扰，不用欠下杨的债务，不必被强迫做事……</p>

但同样的, 也会失去许多机会……像是他和塔特尔、潘西这几个上过通缉令的，要不是成了杨的人，可没有机会用自己的身份公然出现在城镇里，更别提当什么看守长做什么傀儡领主了。</p>

越想越纠结，哈尔渐渐陷入咸鱼状态。</p>

以相当不文雅的姿势瘫在座位里的哈尔，隔着板桌的对面，坐的是一对中产夫妇。</p>

这对夫妇发现邻座的旅客是位穿着倒是算得上体面，但怎么看怎么像坏人的凶恶男士时，打招呼的笑容都很勉强……</p>

没办法，哈尔这大恶棍的味儿实在太冲了，就算穿了参加酒会也不会失礼的正装，规规矩矩地打着领结，前胸口袋里还插着放单片眼镜的盒子、眼镜盒后面露出洁白的丝巾一角，也是像强盗多过像绅士。</p>

列车到站，与哈尔同座的中产夫妇便迫不及待下车，同车对坐了几个小时，这对夫妇连哈尔的名字都没问过……</p>

哈尔倒没在乎同车旅客怎么看他，出了车站，便熟练地招了辆马车进王都。</p>

王都的规矩比其它城市要大得多，走在路上的人随时可能被膀大腰圆的市警拦下盘查，询问身份来历和住处——最后一点是十分重要的，能说出自己的身份但却没有正当住处的人，很可能会被带回市警司，不脱一层皮别想出来。</p>

外来人进入王都第一件事，必须是找个酒店或旅馆下榻。</p>

与杨秋进王都时的行动逻辑一样，哈尔这个□□湖也是在外城区找了个人口流动最大的街区住进去——没住旅馆，因要呆较长的时间，住旅馆不如住短租公寓划算，后者的隐秘性还更高一些。</p>

接下来，是跟公寓老板租了辆马车，聘用了一名车夫……仆人就用不着雇了，哈尔反正也不需要去得用仆人撑面子的场合。</p>

再来，是找到藏在外城区的赏金猎人协会地下分部，拿着因纳得立市政厅给开的国民证明，注册为赏金猎人。</p>

如此一来，又能获得工作证明，省去被当成无业游民的麻烦；又能通过赏金猎人协会获得一些额外的便利——赏金猎人协会的客户群十分广泛，不乏达官贵人。</p>

哈尔这个累年逃犯，对于在大城市中隐匿身份并获得一定活动空间的套路别提多娴熟。</p>

搞定身份问题，哈尔回公寓睡了一觉，到天色渐暗时精神抖擞地爬起来，刮干净胡茬，用市政厅给准备的发胶把头发拢得整整齐齐，最后再穿上市政厅准备的、更讲究的一套正装，一个全新的斯文败……不，正装暴~徒，就闪亮登场了。</p>

临出门前，哈尔想到了什么，又倒回洗漱间，咔咔喷上市政厅准备的香水……</p>

“咳、咳！草，好臭！”</p>

哈尔嫌弃地挥着手，香喷喷地出了门。</p>

身为前·大盗贼是绝不可能喜欢香水这种东西的，走哪臭到哪还怎么潜行隐匿？</p>

可也正因为如此，绝大多数地方的安保力量都不会警惕防备香气扑鼻的人——一是穷人用不起香水，二是这种人走哪都是一路香水味，干了坏事一准儿暴露。</p>

白天刚雇的车夫如约等在公寓楼下，拉上哈尔便径直赶往一到夜晚便灯火通明的街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