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过桥见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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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灵走后，赵牧灵再也不用隐藏他已经恢复记忆的事实，但是赵牧灵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从那之后，赵牧灵再也没有回过和妙灵一点一点搭建起来的院子，让红纱女子用阵法将院子封闭之后，赵牧灵反倒去黄泉边上老鬼曾经栖身的洞窟之中暂时安身了。

每天赵牧灵除了修炼就是去黄泉之中找老鬼打架，赵牧灵的身躯也得以被老鬼的怨毒之气磨砺地愈发强韧，只是赵牧灵天天去找老鬼，身上的伤从没彻底好过，所以也留下了不小的隐患。

所以小神婆隔三差五都会去找赵牧灵，为赵牧灵送去红纱女子特意为赵牧灵准备地花蜜，可是赵牧灵沉默寡言，心思深沉，根本不像以前那个‘傻鬼’，每一次小神婆也只是看着赵牧灵服下花蜜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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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日，当小神婆拿着花蜜再次来时，却发现赵牧灵已经昏倒在洞窟之中；因为当日打捞断桥，小神婆曾经在赵牧灵身上看到过恐怖的幻象，所以小神婆一直很害怕赵牧灵，这时候也不敢贸然靠近赵牧灵。

在连番呼唤之下，赵牧灵还是没有动静，小神婆这才走到赵牧灵身边蹲下，看到赵牧灵身下的冥土居然已经被血水染红，小神婆这才知道赵牧灵身上的伤远比她想象的更加严重，虽然不想管可是却又看见了，忍不住对赵牧灵数落道：“受了这么重的伤，还逞什么强…？”

小神婆知道，赵牧灵身上受的伤对于一般的修士来说可能十分严重，但对于赵牧灵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真正让赵牧灵倒地不起的伤，其实一直都在赵牧灵的心中；于是，小神婆便翻过了赵牧灵的身躯，解开衣服将手里的花蜜随意涂抹到赵牧灵身上。

花蜜散发出一阵阵清幽的香气，在小神婆还没将花蜜抹完时，赵牧灵便已经醒了过来，也没对小神婆说一个谢字，赵牧灵将衣服穿上，便又要出去找老鬼打架；而这时候小神婆终于也看不过去了，对着赵牧灵的背心一脚便把赵牧灵踹倒在了地上。

赵牧灵的身躯在洞窟地上扑起一阵尘土，顿时咳嗽连连，挣扎着又要起身，而小神婆又走了过来，一脚踩在赵牧灵背上，将赵牧灵牢牢地踩在了地上，然后说道：“我好歹也比你大几千岁，还要我来照顾你、劝说你？世间万灵见到我都需低头，你在我面前不是应该跪着听我的话吗…？”

言语之时，小神婆已经把对赵牧灵的恐惧彻底抛出脑后，脚下也不觉用力颇重，赵牧灵的脸侧着贴在地上，顿时呕出一口脓血滚进了泥灰里，瞬间就变成了浓黑色，见状，小神婆这才松开脚，但是小神婆踩在赵牧灵背上的脚收回落地之后，洞窟之中的冥土却像是活物一般爬到了赵牧灵身上，顿时将赵牧灵禁锢在了地上，还不忘将赵牧灵翻了个身。

小神婆将手里剩下的花蜜从赵牧灵头顶上倾斜而下，然后气鼓鼓地说道：“今天你就给我待在这里，哪也不许去…！真是…！天天去找老鬼打架，你没看最近老鬼都在躲着你了吗？真是鬼都怕你…！”

说到此处，小神婆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顿时流露出一股惧意，但这时候看着赵牧灵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困在泥土之中，而且不论做什么赵牧灵也不还手，小神婆好像又突然想通了似的，自言自语地悄声说道：“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嘛，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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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小神婆就坐在了赵牧灵被泥土包裹的身上，赵牧灵动不了，索性也就没动了，小神婆又说道：“你那天还信誓旦旦，我以为你会都有多厉害呢！就算你想要尽快修炼，去找妙灵，那也得看你受不受得了呀，照你这么个练法，境界还没突破，你自己先废了…！”

而这时赵牧灵终于开口了，脑袋枕着泥土望天言道：“我没说过要去找她…！”小神婆转眼瘪嘴言道：“嘴硬…！”赵牧灵似乎是不想和小神婆争辩，顿时就不说话了。看到赵牧灵故意转开的眼神，小神婆眼神转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暗自度量道：“不行，我答应了不能说的…！”

然后小神婆态度一转，又说道：“离开黄泉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因为如今黄泉的压力太大，四处都有通向诸天万界的缺口，楼观已经离开那么久了，肯定早就已经出去了，你不用为妙灵担心…！”

说话之时，小神婆偷偷打量着赵牧灵的神情，虽然赵牧灵隐藏的很好，可是小神婆却能够直接看到人的灵魂深处，一眼便明白其实赵牧灵还是在担心，于是小神婆又说道：“奶奶说，再过段时间你也不用再留在这里了，还让我和你一起出去见识一番诸天万界，她既然能放心让我跟着你走，说明楼观和妙灵肯定已经安全离开了…！”

小神婆说完，赵牧灵总算是转过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将身上刚刚飘落的尘土又吹了起来，说道：“再过段时间我就会离开，但是你不能跟我走…！”听到此言，小神婆气地一下从赵牧灵身上站了起来，指着赵牧灵的鼻子说道：“我都还没答应奶奶，你竟然还拒绝我了…？”

小神婆气得东看看西看看，举起手又抬起脚，可是赵牧灵嘴角都是血，最终还是没能下手，只能在地上跺脚；从小神婆脚下飞起的灰尘全都飞到了赵牧灵头上，赵牧灵只能闭上眼，说道：“你知道我的过往，如今诸天万界都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处，要是被世人得知我还活着，必然是举世皆敌，我不是不想带你走，而是不想连累你…！”

“是这样吗…？”小神婆停下脚，眼睛滴溜溜地不停转，其实小神婆也没完全说实话，红纱女子确实让小神婆跟着赵牧灵离开黄泉，但并不是小神婆没有答应红纱女子，而是小神婆看到当日那幅幻境之后一直都很害怕赵牧灵，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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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直逃避。

而这时候小神婆已经对赵牧灵没了惧怕之意，听到赵牧灵这样说，小神婆笑了笑说道：“鬼都怕我，我还会怕人？不就是诸天万界吗，有什么可怕的？谁要是敢阻拦我，我就让他到这黄泉之中来‘游历’一番…！”

赵牧灵缓缓摇头，言道：“真正可怕的不是人，是人心，是阴谋，就算你不是魔，但当所有人都说你是的时候，你不是也就是了…！那时候，你会被逼地不得不出手、不得不杀人，不得不成为他们口中的‘魔’，似乎又是他们赢了！这样的诸天万界，你还想去吗…？”

小神婆又缓缓坐在了赵牧灵被禁锢的身上，但这时候小神婆却更加期待了，跃跃欲试地说道：“诸天万界真有这么可怕？比黄泉之中的冤魂厉鬼还可怕吗？真有意思…！”这时赵牧灵只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没有再和小神婆多说，心想着之后再找红纱女子商量。

之后，小神婆陪着赵牧灵待了几天，在赵牧灵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之后，小神婆才放开赵牧灵，离开了赵牧灵栖身的洞窟，而在经过小神婆的安慰之后，赵牧灵也终于不再天天去找老鬼打架发泄，而是修炼到有所领悟之时才造访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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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个月之后的一日，赵牧灵修炼完之后，按照事先的约定来找到了红纱女子，而红纱女子也早就在等着赵牧灵，也是第一次带着赵牧灵造访了她与小神婆在黄泉岸边隐居的小秘境，而且还把小神婆拦在了门外。

自从妙灵离开之后，红纱女子就再也没有穿妙灵的衣服了，又换回了之前的那件算不得上是一件衣服的透薄红纱，红纱之下胴.体清晰可见，赵牧灵根本不敢抬头，只是低头跟着红纱女子，走着走着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到了秘境之中。

秘境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和外面的黄泉彼岸几乎一模一样，但胜在清幽，并没有真正黄泉彼岸无数魂灵的烦扰，红纱女子一直往前走，秘境便一直不见尽头，红纱女子停下脚步，秘境又变得似乎只有眼前可见的四壁空间。

红纱女子停下脚步之后，赵牧灵这才跟着红纱女子一起坐下，本来两人身下空无一物，但随着两人落座时，脚下泥土便自动浮升起来，片刻之间，赵牧灵和红纱女子便身在一座冥土高台之上了。

而这时候红纱女子才说道：“我已经将这里与外界分隔，你放心取出来吧…！”赵牧灵郑重点了点头，然后便取出了白九灵留下的那颗‘虫牙’，并且将‘虫牙’交到了红纱女子手里，说道：“拜托前辈了…！”

红纱女子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虫牙凝视了片刻，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诸天万界之中竟然能有人修炼到这种地步，属实不可思议…！”赵牧灵知道红纱女子所说的人乃是白九灵，不过赵牧灵这时候更关心的却是接下来的事情。

紧接着赵牧灵又把从老鬼那里‘取’来的白色灵珠和剩下的笋尖石乳全都取了出来，因为如今红纱女子只剩下了一只独臂，所以赵牧灵取出之后，白色灵珠和剩下的笋尖石乳全都漂浮在了红纱女子面前。

一看见白色灵珠和剩下的笋尖石乳，红纱女子也不由得睁大了双眼，言道：“黄泉精涎？果然是此物，你和妙灵那一次闭关我就已经察觉到了，楼观走的时候你送他的也是此物吧，看来他在你心里的分量不轻…！”

一听到妙灵，赵牧灵神情一闪，红纱女子也察觉到了赵牧灵的神色变化，突然说道：“有些事情等到时机到了之后，你自然就会知道的，只是到了那时，不知你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

赵牧灵听红纱女子所说，似乎妙灵离开的背后还另有隐情，但是赵牧灵却装作毫不在意，假装根本没有听出红纱女子的弦外之音，转而询问道：“前辈，这黄泉精涎乃是滋养神魂的无上神物，应该能够让我姐姐恢复魂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