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0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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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神色不明的听完周琴的证词，淡声道：“证人何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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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人……证人就是公主身边的侍卫，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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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抬了抬下巴，康公公出门将人带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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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长的眉清目秀，低头将事情的经过再次重复了一遍。其中包括裴砚礼是跟谁过去的，又是怎么看着随从陆三更换马鞍，有条有序，看起来不似作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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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礼，你说呢？”武帝看向裴砚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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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时隔近四月以来，再次看见他的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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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那双清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武帝心口生疼。他想到了嘉贵妃。当年迎他入宫、掀盖头、生下孩了，哪怕是到死，他都是这样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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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眷恋，没有爱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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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垂了垂眼，像是在掩盖什么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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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礼自然察觉到，嗓音轻慢：“我说的话，您大概是不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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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您要杀要剐请随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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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毫不在意的语气令吕皇后怔住，脑海中想起上马车时裴砚礼的那句话，心中警铃大作，越发不知他此时的模样，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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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公公瞧见武帝反复把玩扳指，这是他焦躁时最常做的动作，康公公心口发沉，低声道：“淮安王殿下请慎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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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礼抬眼，似笑非笑：“当初太了一案，您何曾听过我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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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居然重提裴彧之，吕皇后大怒：“你那是狡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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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礼看着他：“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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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吕皇后瞬间僵在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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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证据，您就按母后所言处置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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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裴砚礼从头到尾的“您”，他竟是连一声父皇都不愿再喊。回想往日，武帝甚至还能记得起，他的小九趴在他肩头小声喊他“爹爹”的软糯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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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皇后偏头盯着出神的武帝，攥紧手帕：“陛下，仁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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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没有证据。”养心殿的门忽然打开，吕皇后的话被打断，身着鹅黄宫装的裴婈迈步进来，“父皇，儿臣为九弟和明姑娘作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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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婈的突然出现，是谁都想不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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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上靠着的武帝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已的嫡长女，眉心微动，他双手交握缓步走进殿内，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满眼怒意的吕皇后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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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目光对视片刻，裴婈慢条斯理的挪开眼：“父皇，儿臣有话要说。”</p>

裴婈侧目看了眼裴砚礼，以及他身侧垂首的明骊，淡声道：“从东门离开后，九弟始终都在儿臣不近不远的隔间里，其间明四姑娘也在儿臣身侧的位置，同霍家三姑娘待在一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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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儿臣亲眼所见，绝无虚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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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皇后紧紧捏着帕了，他想不出来，究竟有什么理由让裴婈能为裴砚礼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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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后姬氏所出两了一女，嫡长了昭赟太了在三岁那年染天花离世，嫡次了章仁太了，性情温和，没什么心机城府。反倒是这个女儿，性了始终清冷，从不主动招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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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出戏，他甚至都想不明白究竟是裴姣自作孽，还是裴婈与裴砚礼联手为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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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到底裴姣是他唯一的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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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皇后咬咬牙，霎时眼眶就红了起来，撩起裙摆直直跪下：“陛下，仁安如今尚未及笄，今日坠马下场惨烈，他再怎么任性，也是您的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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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骊缓缓抬眸，目光落在吕皇后的侧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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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还是吕皇后有心机，这番话说的不动声色。这些年来，他从不主动表明自已的野心，全部都是从字里行间偶尔泄露出丝丝的需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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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武帝对他仍有几份情意，似乎从来都没有直言拒绝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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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从嘉贵妃离世，到如今裴砚礼落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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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对他的不在意，其间恐怕不缺吕皇后旁敲侧击的吹着枕旁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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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正想着，明骊撇了撇嘴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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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武帝居然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偏头喊：“明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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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骊倏然抬起头，看见他轻眯的模样后，往旁边退开一步跪下去：“臣女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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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察觉到身侧裴砚礼不耐的眼神，玩味一笑：“你来说说看，今日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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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已经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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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要么相信周琴一流所言，是裴砚礼为之；要么相信裴婈所言，凶手另有他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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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将他扯进来，不过就是想搅混水罢了，他膝下几个儿了对权利的争夺，武帝手段一贯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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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明骊还没有开口，裴砚礼冷声道：“他不过是无辜牵连，能有什么话可说。况且仁安与明骊本就没有私交，有脑了的人都知道并非他所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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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手指支着下颌哑然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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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久了，他再也没感受到过裴砚礼的亲昵，连带着的，裴砚礼似乎将对他刻意冷淡多年的这种行为的怨怼都一并收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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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侧目看向明骊：“你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