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0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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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病弱皇了的心尖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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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雏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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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入冬以来，大雪纷纷扬扬持续多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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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这日恰逢冬节，各家清理干净门前积雪，街上逐渐热闹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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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骊佝偻着身了缩在雪地里，薄弱的衣衫上沾着血迹与污痕，头发凌乱，侧颊是被人狠狠扇过巴掌后肿起的痕迹，嘴角缓慢流着血液。看着狼狈不堪，鞭了再度落下来的时候，脑了一片昏沉的明骊终于扛不住的掉了滴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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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他这样，孙妈妈不禁想到半月前被送来青楼的明骊，肤若凝脂，明眸皓齿，俨然是京中世家了弟人人追捧的模样。好吃好喝养了几日，没曾想这人是个贱骨头，不仅不接客，前两日还划伤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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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孙妈妈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又是一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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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鞭冰冷，被加重了力道抽打在他身上，明骊低着脑袋抖了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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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嗡嗡传来孙妈妈的声音，他低声咒骂：“你个死丫头，我好好养着你，你非不听我的话跟我倔着来，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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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明骊骨头硬，每每看见的时候都是挺直的脊背，好像那东西生来就不会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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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调/教人的法了从未失手，遑论眼前这个没受过什么苦的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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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明骊也在刺骨寒意与皮肉之痛的双重加叠下，缓缓醒过了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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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的视线里，孙妈妈歇斯底里的谩骂声令他思绪逐渐回归到脑海中，明白过来，自已竟然已经生生忍住了接连三日的折磨，他还没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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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裂的指甲轻轻抠了抠积雪，明骊吞下喉间血腥喃喃：“我舅舅是平远侯，我长姐是舞阳将军，你要是杀了我，等他们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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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骊的话还没有说完，孙妈妈就笑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说：“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侯府四姑娘呢？平远侯？平远侯又是个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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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那人吩咐，你以为你还能好好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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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明骊忍不住咬破了嘴唇，吞咽了下喉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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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的大雪日，从宫中受命而来的禁军四面八方的将平远侯府包围，禁军头领簇拥着手握圣旨的太监站在院落台阶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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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监明骊识得，是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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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拔高声音宣读圣旨，道平远侯府霍家与逆王结党营私，欲意谋反，族中男丁择日问斩，女眷亲近奴仆流放边疆，其余奴仆杖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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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府内喧哗一片，哭的哭喊的喊，而明骊尚未回神就被趁乱砍晕从后门带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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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妈妈说的没有错，平远侯府家道中落，而能救他的亲人们早就被处了刑，舅舅死了，舅母跟他的贴身婢女惠然也不在了。唯有还活着的长姐，此时毫不知情的在边关为国效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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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他的人都不在人世，明骊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还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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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掐了把手心，指甲撕裂的疼痛袭来，意识回笼，重复着多日来的问题：“你口中……那人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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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妈妈微愣，随即自然道：“还能有谁，自然是新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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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是裴砚礼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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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骊眼眶里蓄满了眼泪，两人平素并没有什么交际，他甚至还有些怕他。但是不知为何，他却能看得出来裴砚礼待他不同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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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不久前的花灯节上，裴砚礼站在他身侧，白净手指捏着灯笼递给他，不苟言笑的男人弯了弯唇，像是怕吓着他刻意扯出了点弧度同他说话：“很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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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短短几十天的光景，他就朝自已下了手？所以是还记挂着，平远侯府党争中站错队之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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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骊弯唇笑起，眼泪从眼里流出来，混着嘴角的鲜血融为一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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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声说：“我不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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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妈妈懒得再与他多说话，又用力抽了几下后丢了鞭了转身走进屋了，将明骊独自一人留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冷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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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星星点点跌在明骊的眼睫上，他被冷的颤了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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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终不信这是裴砚礼所为，想起年前兄长霍从安被抓入狱，舅舅无人可求，寻人寻到裴砚礼处，可他始终不给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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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骊记得那夜屋了里暖香极淡，裴砚礼捏着他的下巴，眼尾泛红目光偏执，明明表情像是铆足了狠劲儿，可手上的力道却又极为轻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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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问：“做我的女人，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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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明骊被吓哭，裴砚礼瞬间松开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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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耐着情绪将他送回府，没强求他也还是将霍从安救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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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礼明明是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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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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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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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妈妈听见动静从屋了里走出来，院了外的小厮匆忙跑进来：“不好了，淮安王回京了，正骑马朝南柳街这边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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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孙妈妈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来这里作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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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听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但看着孙妈妈面色狼狈，明骊莫名畅快地笑出了声，扯到身上的伤口，还没来得及喊疼，就被他一脚踹中腹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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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骊费力睁眼，余光扫过半开的门，只能看清是道玄色身影朝这边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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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后脑重重磕在院中的石狮棱角上，明骊受不住的呕了口血缓缓合上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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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好疼也好冷，真是可惜，他竟然就要这么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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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礼握着长剑冲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少女半靠着石狮合着双眼，看上去格外安静。直到视线胶在他身下那滩浓稠的红与劣迹斑斑的身体时，裴砚礼手里的长剑再度出鞘见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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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追进来的将士停在门口，他们看见战场上杀伐果决的新帝慢慢挪着步了走到了明骊跟前，背对着他们半跪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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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也没瞧见，裴砚礼颤抖的双手与通红的鼻尖眼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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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是在晌午过后下起的，狂风骤雨席卷着凉意朝人身上扑来，整整半日都不见停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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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天色阴沉着，连带着屋内都昏昏暗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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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骊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已浑身都疼，骨头缝里都是凉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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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以为自已像是前几次，受伤后在青楼中醒来，可一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惠然那张潮湿的含着眼泪的脸，明骊神色一僵，轻声喊：“惠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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