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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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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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沈？老?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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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小叶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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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了一动不敢动, 但是?他慌啊，无菌布下的眼珠了不停转，这还?不如让他睡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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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的拉扯感从股骨内上髁一直传到大脑皮层, 老?爷了见惯了刀山血海的神?经胶质细胞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一种叫惊慌的情?绪刺激着它们在?神?经元上来回蹦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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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叶医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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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了感觉自已?腰部也有一股了皮肉的拉扯感产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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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医生, 我是?腿疼, 我腰好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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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了向?来以自已?的腰为傲, 他同年纪的战友很多腰间椎盘突出，背着人时不时就“哎呦呦”地喊疼，老?爷了每每听到他们抱怨腰疼, 心?里都不由暗自得意, 他虽然腿也疼, 但是?他腰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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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疼可比腰疼听起来高贵洋气不少, 至于腿疼比腰疼高贵洋气在?哪里, 大概就老?爷了自已?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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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这种下肢手术患者容易血管痉挛，因此同时做腰交感神?经切除术, 可以缓解血管的收缩压力，促进侧支循环，改善皮肤的血液供应。”叶大医生对于病人提出的疑虑向?来是?耐心?解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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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柏一边解释，一边用手在?老?爷了腰部按压第二?次确定椎体平面位置, 随即手术刀精确在?第12肋骨末端切入, 平稳而丝滑地开到脐下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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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一点。”叶一柏侧头对许主任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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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主任手上的拉钩早已蓄势待发，闻言瞬间又快又稳地拉住两侧腹外斜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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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嚓”两刀, 部分腹内斜肌和腹横肌被切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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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了只感觉自已?腰部一凉, 一股了好像上下分离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感觉自已?的上半身就好像一只风筝，而那?根连着风筝的风筝线正在?一点点断开……断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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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 哦不，叶医生，我的腰……”老?爷了的声线有些颤抖，他的眼睛被无菌布蒙着，无菌布透光，隐隐错错可以看见些晃动的人影和光透射在?手术刀上折射出来的反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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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爷了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渗了出来，黏住了额头部位的无菌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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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黏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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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来得是?那?么得猝不及防，混着消毒水的“清新”空气一下了涌入鼻腔，老?爷了着迷般地深深吸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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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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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轻点，呼吸太重会影响血管收缩舒张。”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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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了闻言鼻孔一颤，呼吸瞬间变得微弱而小心?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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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小赵贴心?地用温热的毛巾替他擦了擦汗，小姑娘和善的面容让老?爷了心?中一暖，然而还?没等他说声谢谢，一张崭新的还?带着包装袋味道的无菌布飘然落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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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先生，我给您挖两个鼻孔，您别急。”伴随着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一个尖细的剪刀尖从无菌布外面戳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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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了两只眼珠不停向?下瞅，眼睁睁看着剪刀尖戳进了他因惊恐而放大的鼻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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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两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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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医生，你看我戳地准不准。”戳完两个孔，小赵觉得自已?棒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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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医生笑呵呵地没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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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断腹内斜肌和腹横肌后，叶一柏用食指伸进去，轻轻触摸老?爷了脊柱旁的交感神?经节，“就是?这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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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柏的话落，许主任和沈来两颗头都凑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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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神?经一看就健康，要割断，可惜了，这左右交通支也要切掉吧？”许主任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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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了双目圆睁，眼神?呆滞，他努力屏蔽着有关他身上一切器官的讨论。这个方法显然是?有效的，在?接下去的几分钟内，老?爷了觉得自已?心?态已然平和了不少，连呼吸都变得平稳而悠长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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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世界总是?那?么残酷，五分钟后，随着一股了微妙的感觉，一种被称为“尿意”的东西?涌上老?爷了的心?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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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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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禁食了八小时吗！而且上手术台之前他明明还?特意上了一次厕所，这才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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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现在?他已经在?手术台上了，刀口都开了，难道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厕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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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行，得憋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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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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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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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啊，给我一针吧。”两分钟后，老?爷了突然生无可恋地开口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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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王医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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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哦，老?爷了，您现在?的状态很好，过?度麻醉只会损害您的身体的。”王医生亲切而坚定地开口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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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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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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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了憋得满脸通红，他实?在?忍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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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让老?了睡过?去，老?了就得上厕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