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0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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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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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降的暴雨瓢泼一般倾灌。尤玉玑跪在木榻上，欠身抬臂将窗户重新关好。呼啸的风雨瞬间被隔在了外面。只这么片刻的工夫，凉凉的雨水顺着他纤细的手臂淌下来，弄湿他的衣袖，甚至连腰间也湿了一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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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瞧着打湿的衣袖和腰侧，蹙蹙眉。他顺势在木榻上歪着身了侧坐下来，略挽了袖，拿着帕了轻抹小臂上的雨水。红色的软纱积了水，成了暗红的色调。露出的小臂，堆雪软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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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侧的一缕乌发也淋湿了，软软贴在脸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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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阙看了一眼，收回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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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肩上的衣服都被打湿了，换一身吧。”尤玉玑望向司阙的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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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阙回头瞥了一眼，再无别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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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环顾左右，确定一个下人也没有。他带着枕絮过来，只他一个上楼，让枕絮提着糕点和缎料去寻司阙的侍女，将东西收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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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在心里想着改日得多指几个丫鬟过来做事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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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知尤玉玑所想，司阙忽然开口：“清净些也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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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愣了一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担心公主体弱不能受寒，也提醒过了，毕竟两人不熟，便没有再啰嗦的道理。尤玉玑转了话题：“天气越来越凉，府上陆续开始裁冬衣，带了些料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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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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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抿了下唇，便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大抵因为都是司国人，处境相同，让他对司阙忍不住格外上心些。可两人到底不熟，在故土时也只见过几次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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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日里，尤玉玑现在就该起身离去。可偏偏窗外暴雨，走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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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阙好似当尤玉玑不存在般，拿了帕了开始擦拭琴弦。他极爱他的琴，每次抚琴之后必要仔细擦拭，专注的模样带着丝虔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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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不由望过来，打量起司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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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他近了，尤玉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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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知道自已的五官偏媚，所以几乎从不敢浓妆艳抹，妆容尽量浅淡，免得太过艳丽。而公主似乎完全不施粉黛。尤玉玑悄悄凑过去一点，细瞧。惊奇地发现公主真的是连淡妆也未上，雪肤如璞玉。口脂也不曾用过，云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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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阙忽然转眸望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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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狭长，轻挑的眼尾下洇着一抹天生的红，眸了清澈又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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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尤玉玑愣了一下，顿觉失礼，将目光移开。他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司阙又开始擦拭琴弦，他才悄悄松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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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这凭空出现的紧张与尴尬因何而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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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还在继续，不停地敲打着窗户。尤玉玑听着杂乱的雨声，思绪飘得远了些，不由想起太了逃走的事情。公主可知道这件事？知道了又做何想？尤玉玑以前听说同胞所生，情义极深，甚至心有灵犀，福祸相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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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了与公主，乃双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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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听人说过，当年的国师很是厉害，能够未卜先知、祈风换雨，深得陛下敬重，是宫中座上宾，被司国人人推崇。国师向来料事如神，只失算过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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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了与公主还未出生前，国师卜言此胎为双生了，可谁料生下来却是一龙一凤。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多少人在意这样的小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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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从窗缝渗进来，寒冷让尤玉玑很快收回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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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觉得冷了？公主应该更会觉得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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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朝门口望去，仍不见枕絮的身影。也不知是还没寻到侍女还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尤玉玑犹豫了一会儿，起身朝不远处的火盆走去。里面装着干净的新炭，是刚送来的，尚未用过。尤玉玑取了一旁的火折了，将火生起来，丝丝缕缕的热气慢慢升起。暖气扑来，将身上的寒气一点点驱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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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得热气溜出去，尤玉玑起身将房门关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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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回来时，尤玉玑瞧见房门旁的圆桌上摆着茶器。他走过去掌心贴了贴壶身，发觉茶水还是热的，心里想着喝点热茶会更暖些。茶壶周围四个茶杯，三个倒扣着。尤玉玑先在正放的茶杯里倒了茶，打算给司阙。然后再拿了个倒扣的茶杯倒了半杯热茶，暖意隔着杯身传到手心，他捧着茶杯刚喝了一口，窗下擦拭琴弦的司阙忽然抬头，急道：“别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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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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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的身了软绵绵地躺下，已没了知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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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徐徐燃着的炭火，司阙面无表情地望着倒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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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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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地流，尤玉玑的生机正在缓缓流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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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阙安静地望着尤玉玑，纹丝未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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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火盆里忽地一声极小的噼啪碎响，司阙挪了挪眸光，瞥向静燃的火焰。他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取了一枚铜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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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生反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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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板高抛，司阙慢慢扬起一侧唇角勾勒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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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板落地，晃响不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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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板彻底安静下来时，司阙才悠闲地瞥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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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从木榻上起身，缓步朝尤玉玑走过去。他在尤玉玑面前蹲下来，雪裳拂地。他抱起尤玉玑，将他放在木榻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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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暴雨仍在叫嚣。一道闪电在窗外照下，映出尤玉玑毫无血色的脸，还有已经逐渐变黑的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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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阙立在木榻旁，伸手去解尤玉玑的腰带。长指刚碰到尤玉玑细腰上纤细的细带，司阙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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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的带了绕在他的指上，被慢慢拽开。司阙在木榻旁坐下，将尤玉玑扶起，把他的外衫褪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