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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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端着酒杯, 带着礼貌的微笑，同宾客交谈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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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视着不远处，电梯门上方那几个红色的、代表着停靠楼层的数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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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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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个位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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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6、1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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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位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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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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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最顶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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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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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应声而开, 一个提着枪，暗绿头发, 脸上涂满惨白油彩的男人, 踏着稍有神经质的步伐，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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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对身后同样拿着枪械的手下说：“看！我们赶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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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猛然拉开枪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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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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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中一片死寂, 枪声响后, 人们反射性地抱头下蹲，竟一声尖叫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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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极度恐惧时, 羔羊通常无法出声，也会忘记逃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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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咧开他那带着两条巨大疮疤的、猩红诡异的嘴角：“晚上好啊,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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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沐浴在人们惊恐万状的眼神中, 张开手臂，享受似地闭起眼睛转了一圈：“我是今晚派对的助兴节目。惊喜吗？啊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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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拂过一旁的桌面, 顺手薅过一块小蛋糕送进嘴里：“……噢, 不错的蛋糕。不愧是我专门挑选的派对——哥谭近日最豪华的派对，不是吗？富豪们，千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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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手, 随意吩咐道：“把他们绑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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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带着小丑面具的打手抬起枪，“咔咔”地上膛, 用黑洞洞的枪头指向人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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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沉默着, 抬起手，一个一个接受了束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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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低下头看了看那些被绑起来的人，又伸长脖了望了望巨型落地玻璃窗的窗外，摸着下巴思索道：“嗯……让我想想, 究竟是把你们丢下窗外好呢，还是把枪塞进你们嘴里好呢，还是用刀剜下眼球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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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的眼神惊恐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响起。被绑住的那些开始挣扎，还未轮到的则颤抖着后退，谁也不想白白送命，做一只待宰的羔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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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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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正伸出双手接受捆绑的男士猛然尖叫道。他推开他身前的面具小丑，连连退后几步，撞到桌了，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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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转头看他，上下打量几眼，笑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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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噢、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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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走到那个男人身前，掐住他的下颌，摸了摸腰侧，掏出一把闪着惨白光芒的匕首，在指尖把玩几下，贴上男人的脸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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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表情僵硬，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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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那么严肃呢？”小丑像恶魔一样附在他耳畔轻轻呢喃，“让我为你添上两道微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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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扰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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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之中，一道女声突兀地响起。所有人——包括小丑，都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这道声音从何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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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穿着他的流苏礼服，拨开人群，站到了小丑的对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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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摊了摊手，说：“抱歉，先生。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不能毫无准备地去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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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小丑放下那个男人，张开双臂，一派惊喜地说，“看看我们这里有谁？一位大明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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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双用油彩涂黑的、皲裂的眼睛盯着辛西娅，缓缓绕着他走了一圈，然后猛然凑近他的耳朵：“一位大明星，一位美人，一位成功的女人——辛西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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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抱着胳膊站在原地，没有讲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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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为什么我之前没看见你呢？”小丑懊恼地自言自语，动作浮夸地拍了拍脑门，“你、你、你、你！看看你，看看你的皮肤，眼睛，头发……太美妙了，你才是这里最闪耀的存在，你才最能引起人们的注意……引起那只小蝙蝠的注意，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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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了然：“所以你的目的是引来蝙蝠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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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当然啦，美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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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陶醉地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我们从哪里开始？……是往你漂亮的脸蛋上割上一刀，还是把你吊在窗外？哪个才能引起我那位害羞的大朋友的注意呢？让我想想，让我想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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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愿意选择自已从窗户里跳下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辛西娅耸耸肩膀，平和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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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止住了他的嘟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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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了歪头，像发现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重新打量了辛西娅一遍，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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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他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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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挑起一边的眉毛：“我是辛西娅，正如你说的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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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不……”他死死盯着他，又绕着他转了一圈，“我的意思是……你、是、谁？你是什么？真正的你，在这幅皮囊下的你，原始的你……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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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直视着他的眼睛，里面是一片无序的黑暗，荒芜又混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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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哥谭人。”他说，“一个从小在下城区长大，无父无母，没有住所，跟着流浪汉到处乱跑的哥谭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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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一愣，接着猛然哈哈大笑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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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声怪异又沙哑，仿佛被扼住喉咙后濒死的呻-吟，使人生理性地感到不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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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宝贝，”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让我感到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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