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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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尖叫道，“你是辛西娅？‘那个’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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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涩地咽了一口口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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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所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是吗？人死了就会变成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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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耸了耸肩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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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可能吧，不太清楚。”他说，“毕竟我也没见过其他鬼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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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你……你存在着，对吗？你就是一只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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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同的。”辛西娅诱哄地说，“我死后，就变成了月亮神的使者。我能够听到人们内心的声音，并且能够帮助他们。这就是我出现在你面前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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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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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侠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干涩的拟声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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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只是随便胡思乱想了一下……其实没什么要紧的问题……我是说，”他的双手在空中不安地划动着，“我没事的！不用麻烦月亮神来关心我！给我一点时间，我就在这坐一会儿，明天就会好了，我保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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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蜘蛛侠试图让自已看起来充满干劲，然而毫无意外地失败了。他看上去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大大的白色眼睛歉疚又挫败地垂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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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噢不，我的意思是，我很抱歉我的心脏吵到你了，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呃、敬仰你？是你的粉丝？……总之，对不起打扰到你了，你其实不需要特地跑过来看我的，我、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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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被他淳朴又青涩的模样逗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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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内心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孩了。”他温和地说，“为什么不和我说说呢？我并不真实，也不会将话语传递给别人，过了今天，你告诉我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让我成为你的树洞吧——与其憋在心中，还不如倾吐出来，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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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侠呆呆地望着他圣洁的脸庞，与月色同辉的身躯，以及脸上悲悯的笑意。明明有风从空旷的屋顶吹来，月亮与星星就在头顶，脚下车水马龙缓缓流动，可他却感到一阵无与伦比的舒心，仿佛置身教堂，听着唱诗班悠远又洁净的歌声，咫尺之外便是神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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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沙哑地开口，又犹豫地停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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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辛西娅用鼓励的目光注视着他，轻声问。</p>

“我只是不知道自已是不是做了错误的选择。”他说，低垂着头颅，“我得到了这份能力，我想要用它去帮助别人——本叔叔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我好像没法承担这个责任……我总是会搞砸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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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厦楼顶寂静无人，蜘蛛侠的声音小而细弱，仿佛随时都会随着晚风夭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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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那些事故，我会犯错，我会来不及，我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感觉自已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并非什么拉风又厉害的‘蜘蛛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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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像钢铁侠那样游刃有余，不能像蝙蝠侠那样树立威信，不能像美国队长那样信念坚定……我甚至都不够勇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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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沮丧地佝偻着身躯，代表内心的小人在左肩蜷缩成一团，委屈又无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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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危险来临，我总是会感到胆怯，我的蜘蛛感应总是第一时间告诉我：‘快逃！’，而可悲的是，我也的确非常想要逃走……为什么上天要把这个能力给我呢？给我这样一个胆小又懦弱的软蛋？天，我之前甚至连架都不会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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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苦地捂住了头，喃喃道：“也许我选错了，也许我不该去当蜘蛛侠，因为我知道自已无法变成一个像斯塔克先生那样的超级英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去树上救救小猫，扶老奶奶过马路之类的小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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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我感觉我不是做英雄的料了，永远也不会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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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黯然地说，肩上的小人难过地啜泣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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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静静地望着他，纽约的夜晚总是五光十色，霓虹灯的光芒映照在这个年轻英雄的制服上，他看起来即将融入其中了，又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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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想过，”他轻轻地开口，“像美国队长、钢铁侠……还有蝙蝠侠，他们那样的人，平常的内心活动是怎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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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蜘蛛侠有些疑惑地抬起脸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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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认为他们不会恐惧吗？当面对那些极端的危险时，他们真的不会想要退缩吗？”辛西娅说，“斯塔克每次出场都那么高调，既是亿万富翁又是钢铁侠，你真的觉得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做到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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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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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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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刚出生时，恐惧便已经存在了。我们惧怕黑暗，惧怕外人，惧怕床底的怪兽……恐惧是根植于人类内心的特质，它并不可耻，也无需摒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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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温柔地望着这位年轻的英雄，低声道：“我浏览过你作战的视频——要知道，你在网上可非常受欢迎。我能看出来，当面对那些怪物与恶人的时候，你的确是害怕的。但你没有选择退缩，反而迎难而上，去保护站在你背后的人群，即使你知道自已打不过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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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侠迷茫地抬起头，望向他泛着月色的眸了，听到他说：“你知道吗？在那一刻，没有人会觉得你不是超级英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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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总是人类最美的赞歌，大家都称赞勇者，艳羡勇者，希望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但有多少人想过，真正的勇气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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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是不畏惧，也不是一时冲动带来的无限后悔，更不是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难抱有侥幸心理。它是明知道自已会失败，甚至有会生命危险，却仍因为自已心头的那丝信念而勇往直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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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是反抗自我，是知难而上，是敢为人所不为，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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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伸出胳膊，轻柔地摸了摸年轻英雄的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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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需要拯救他们的英雄，更需要帮助他们的英雄。当一只猫咪重获自由，一个小孩握住飞走的气球，一位老妇人顺利走过十字路口，没有人会觉得你不是超级英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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