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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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小念啊, 公司里最近不太平，爸爸给你们那边重新换了一波安保人员，你记着找人给他们熟悉业务啊。”</p>

“好, 知道了，您放心。”姜念衫握着手机, 头倚在程羽珂的肩头, 时不时蹭蹭她的脖颈，非得惹得对方求饶才罢休，“这段时间您紧盯着点刘胜利, 他是最有可能对我们产生不利的人之一。”</p>

“还有二叔。”程总编哑着嗓子在一旁补充着, 显然还没睡醒。</p>

姜洋最近为了董事会的事情上火, 嘴上溃疡刺刺地疼, 最后干脆连觉都睡不踏实了, 一大清早就给女儿打去了电话，完全没考虑到她的休息问题。</p>

应该说是完全没想到这小两口的生活规律完全没有被那些牛鬼蛇神的诡计打破，依旧是该吃吃该喝喝，该……</p>

自从程羽珂被姜念衫明嘲暗讽不行之后, 仿佛陷入了一种悲伤到无法自拔的地步，更是急于证明她不差, 一点也不差！</p>

每天晚上缠人最过分的时候, 比起树袋熊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念衫对此也只是嘴上说着受不了，心情好的时候也会露两手。</p>

但不出所料也被一心想报仇的程总编打上“不行”的标签。</p>

姜念衫的感冒好的七七八八, 但腿上的伤还没完全治好，像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软组织挫伤，怎么不得砍半到五十天才行？</p>

再加上程羽珂每次急吼吼的, 好几次都压到了她的腿，这下恢复的周期又被推迟了。</p>

挂了电话，姜念衫掀开被子就要起床洗漱，没想到又被拽的摔了回去，有些懊恼地捏了她的脸一把：“时间不早了，一会儿早点去公司，余素姐地那篇文章不是马上就要出版了吗？”</p>

“才六点半……这么急干什么啊……”程羽珂嘟嘟囔囔地，把头埋在姜念衫的发间装死，任凭她怎么推就是不动弹。</p>

没一会儿，从她鼻腔传出地均匀的呼吸声。</p>

这家伙竟然真的又睡着了！</p>

没办法，姜念衫看着她明明睡着了也不忘记紧紧圈着自己，生怕她跑了似的。还有那嘴角勾起的一丝笑意，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p>

程羽珂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朝气蓬勃，哪怕是在她的羽翼下，也能成长出自己丰满的羽毛。</p>

这两年的日子她一定不好受，或许失眠已成常态，她深知文字工作者的辛苦，更别提她当时还处在和自己闹得不可开交的状态。</p>

再次近距离看到她眼底难以掩盖的乌青的时候，心还是不可避免被刺痛了。</p>

姜念衫没有再急于挣脱她的怀抱，而是顺从地躺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揽着她的腰，感受着她身上特有的椰香味，缓缓闭上了眼。</p>

两个人的恩恩怨怨说到底不过是种种误会结成的产物，她们放下了，也就过去了。可是程羽珂心中仍旧是缺乏安全感的，这件事她再清楚不过。</p>

高中时的程羽珂害怕亲人的离开；大学时的她又总是黏在自己身边；到了现在，程总编大概是再也离不开她了，所以她才会害怕，害怕宋柏智会抢走自己。</p>

究竟是谁先动的心？现在都不再重要了，她要做的是让程羽珂安心，就像是她曾经一样依赖她，信任她。</p>

“我爱你。”姜念衫觉得这种话挂在嘴边肉麻，也就不怎么跟她说起，现在看对方睡得忘乎所以，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p>

“嗯……我也爱你……”</p>

出乎她意料的是，原本就该在睡梦中的程羽珂竟然给了她回应，吐字还异常清晰。</p>

“你装睡？”姜念衫有些生气，她总是跟自己玩这种无趣的小伎俩。</p>

而且看上去每次都乐在其中。</p>

“这不是美人入怀又被惊醒了嘛，心跳声太吵睡不着。”程羽珂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眼眸像是要把对方全部印在眼底，“我发誓，这次我绝对会保护好你，不管是刘胜利，或是我二叔，他们尽管来。”</p>

“那是你亲二叔。”</p>

“你是我亲老婆。”程羽珂轻笑一声，“哪个更重要？”</p>

“我觉得是我。”</p>

“那必须是你。”自从程羽珂搬来，同床共枕半个多月，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从前那个早睡早起每天按时起床的好习惯。</p>

取而代之的就是每天早上在床上的挣扎，就像现在一样，抱着姜念衫不松手，满满都是“你今天要是不把我哄高兴了就谁都别去上班”的意思。</p>

“再睡半小时……”</p>

“就半小时。”</p>

“还是一个小时吧……”程羽珂强撑着快要自动粘上的眼皮，试图谈判。</p>

“半个小时，不然当心你工资。”姜念衫不能放任员工迟到早退满脑子只剩“摸鱼”这两个字。</p>

显然，程羽珂想靠着自家老婆是总经就理翘班的小算盘没打起来，只好任命的赶紧享受这来之不易多争取到的半个小时。</p>

等程羽珂再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内闹钟的指针刚好指向七点半，看来姜念衫最终还是让她睡足了一个钟头，还算有良心，没白费她昨晚一番辛勤劳作。</p>

“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戴整齐的姜总倚着卧室门，手里拿着一杯牛奶，时不时抿一口，意味深长看着她，“你要迟到了。”</p>

“骗谁呢，不是才七点半么？”</p>

“那块表我一直没换电池，所以现在已经八点十分了，你还打算张着大嘴看我多久？”</p>

程羽珂在床上大张着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从来没发现她家姜总竟然这么喜欢欺负，啊不，这么喜欢算计她。</p>

“你有毛病啊！恨不得扣我工资？”终于反应过来的程羽珂噌的一下从床上起来，开始手忙脚乱穿衣服，拖鞋都顾不上穿就往卫生间跑。</p>

当然这并不妨碍她骂骂咧咧。</p>

“谁让你说我不行的？”</p>

“我什么时候说你不行了？”程羽珂满脸问号，她可不记得昨晚有那个胆子说这种惹她生气的话。</p>

毕竟前天因为这句话被踹下床的阴影还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呢，她可不想做姜总的“床下人”。</p>

姜念衫面无表情，淡淡回了句：“你刚刚做梦的时候。”</p>

原来程羽珂睡着后，姜念衫看着她睡得香，自己也生出了浓浓的倦意。甚至都觉得程羽珂身上的味道自带催眠功效，闭着眼睛马上就要一起进入梦乡的时候，就听旁边那人吧砸着嘴：</p>

“小念……哼……你不行啊……”</p>

姜念衫眼睛唰一下瞪得老大，脚都抬起来了。</p>

但姜总做事讲求创新，做过一次的事情、实施过一次的惩罚，再来一次既没必要又无聊。</p>

她那天偶然看到了程总编的工资单，觉得那上面白白一片很干净，今年过了一大半，还只有一条迟到记录。</p>

可是要那么干净干什么呢？</p>

“你——”程总编刷着牙，嘴一张泡沫就从嘴角流下来，话都说不利索，终于在一阵挣扎过后，狠狠吐了一口水，“我迟到了跟你没完！”</p>

姜念衫不以为意，耸耸肩，端着牛奶出去了。</p>

她今天要去总部开会，两个小时的空余绰绰有余，只不过即将面临迟到扣款的程羽珂就惨了。</p>

只见她火急火燎拎着衣服跑出房门，只留下慢楼道的哀嚎。</p>

“滴滴，人脸识别中，姓名：程羽珂；状态：迟到。数据已上传。”</p>

程羽珂一个狂奔差点滑倒，还是没赶上这最后一分钟，都怪姜念衫！</p>

苏虞也是压着点来的，只不过在即将迟到前的十秒钟成功打了卡，站在打卡机另一边看着脸比锅底还黑的程总编，有种阴阳永隔的既视感。</p>

“你看看看，看什么看！”她几乎是硬生生把打卡机那个栏杆掰起来，泄愤一样冲着苏虞就一阵狂吼，看得前台小妹都惊呆了：</p>

这就是传说中的程总编吗？还是少跟她打交道的好。</p>

“程总编……”苏虞听到她这句带着脾气的话不怒反笑，“有人跟你说过脾气差会让发质变差么？”</p>

“闭上你的嘴！”程羽珂对自己满头黄发相当不满意，看笑话就算了，还笑话她头发？</p>

每次学校换新的德育老师她都要好声好气跟人家解释自己这个发色是天生的，不然绝对会被当成染发的坏学生通报批评。</p>

严重了还要交罚款充班费，真让她肉疼，就和现在一样。</p>

“苏虞，迟到一次扣多少钱来着？”上了电梯，程羽珂的怒火就平息了一半，说实话，有点心凉，“两百吧？”</p>

“不，两百是我们，您是总编，四百。”</p>

程羽珂再一次欲哭无泪了，这个公司有什么毛病啊，放眼全国都没有这么狠的罚款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