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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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羽珂最近习惯了公司医院两点一线的生活, 对于医院已经没那么抗拒了，何况豪华病房里还有陪床的地方，除了偶尔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跟住在家没什么区别。</p>

姜念衫天天吃医院提供的饭，倒也不是说有多难吃, 只是明显胃口不大好，吃的比猫还少。</p>

只有在每次喝她亲手煲的汤时才会多喝一碗, 这倒是让程羽珂很得意，所以隔几天就会回家给她煲汤带来。</p>

“猜猜今天是什么汤？”</p>

“鸽子汤。”姜念衫买的游戏机刚到, 玩的不亦乐乎, 都没功夫抬头看她。</p>

“你怎么猜到的？”程羽珂把汤盛好, 看她都快钻到屏幕里了, 很不客气地一把抽走，“先吃饭。”</p>

刚打到大boss, 她这么一拿走又没法通关了。姜念衫委屈巴巴地望着她：“就五分钟。”</p>

“一分钟都不行, 先吃饭。”说着还板起脸来, 挺有模有样的。</p>

“哎……”姜念衫没办法, 只好端起碗乖乖喝了起来。</p>

程羽珂做事两天新鲜, 刚开始那几天喂汤大概是觉得好玩, 没过几天就让她自己端着喝了，她刚好能空出手, 帮她理理头发。</p>

姜念衫的发质相当好, 而且乌黑浓密, 很顺滑, 手感比起她的有点毛躁的一头黄毛来好的不是一星半点。</p>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刚刚是怎么猜到的呢？”</p>

“乌鸡、鲫鱼、鸽子、蛋花，前天是鲫鱼, 今天该鸽子了。”姜念衫任由她摆弄着自己的头发，给她解释着。</p>

程羽珂在这些事上总是喜欢按顺序来，很好猜。</p>

“还挺聪明。”程羽珂嘀嘀咕咕，给她一点点顺着头发，目光瞥到床头的一沓纸，不知道是什么，伸手就去拿。</p>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嘴里还叼着一条鸽子腿呢，也来不及管了，劈手就抢了过来，嘟嘟囔囔：“废纸，一会儿该扔了。”</p>

谁家废纸上会写着“合同”两个字？还盖着公章？</p>

“废纸还怕我看？你不会有什么瞒着我呢吧？”</p>

“真没什么……”</p>

“拿来。”程羽珂把手递过去，就这么直直盯着她。</p>

姜念衫被她盯得没办法了，只好把合同递给她，继续端起碗喝汤，眼神里却满是担忧。</p>

“怪不得我说最近工作量突然就少了，原来你背着我偷偷干活呢，不好好休息是吧？”程羽珂故作生气地把合同扔在沙发上，背过身不理她。</p>

这些天相处下来，两人已经基本回到了两年前的状态。</p>

那时候的姜念衫温柔起来简直能把她软化，现在偶尔任性一下耍耍小孩子脾气，都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p>

她家小姜总在公司里没少因为严肃认真被吐槽，甚至有人扯到她性格和人品上，每每听到，程羽珂都想跳起来打人。</p>

换个好欺负的老板能治得住你们这帮妖魔鬼怪吗？</p>

但又有几个人知道她私底下像个小孩一样，犯了错都知道乖乖认错领罚呢。</p>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觉得你又要上班又要来陪我，太累了。”</p>

“累不累我说了算，你生病还是我生病啊？”程羽珂看她像是在认错的样子，折回去帮她把头发理好，都快进碗里了，“有陈倜帮我呢，你好好休息吧。”</p>

不知道为什么，姜念衫总觉得她的手指穿过自己头发的时候有种钩挂感，但又不像是起了老茧，倒像是没贴好的创可贴。</p>

“你手怎么了？”</p>

“上午压订书机的时候不小心被钉子扎了一下。”</p>

说起来这个她就来气，那个订书机还是去年刚换的。结果因为采购部的人图便宜，质量不过关，三天两头就把人扎了，这次轮到她罢了。</p>

“行，我知道了。”</p>

知道什么了？怎么感觉她像是在汇报工作一样？不过她俩现在确实是上下级关系。</p>

第二天，程总编的疑惑解开了，突然明白了姜念衫说的“知道了”，代表的就是她要有所行动了。</p>

“这订书机……都换了？”</p>

“对，小姜总说旧的订书机会伤手，昨天下午让采购部都换成了无钉的。”刘秘书给她递着茶水，目光却一直往程羽珂脸上瞟：</p>

啧啧，能被小姜总这么关心，酸那！</p>

自从那天姜念衫在公司门口出事后，在姜洋的要求下公司的安保人员换了一批，安全性提高了一大截，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在楼里巡视。</p>

一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把一个小男孩拦在门外，死活不让他进，小孩是又急又气，但是没办法，打不过：</p>

“我真的是来找人的，你看，我有她名片！”</p>

“不行，没有上面的指示，非员工禁止入内。”</p>

保安黑着脸，眼前这小孩虽说看着瘦高高的，但谁能保证是不是危险人员呢？正在疯狂纠结的时候，肩膀被拍了拍：“大哥，怎么了？”</p>

陈倜在这些公司员工中很吃得开，如果说小姜总和程总编是扮黑脸的，那他就是扮白脸的那个，来公司这么些年也没见和谁红过脸。</p>

“这人说找姓程的总编，但我查了，根本没这号人啊。”</p>

公司交给楼下的花名册每月更新一次，程羽珂刚复职不到一周，总编那栏写的还是陈倜的名字，新来的保安又谁都不认识，干脆当没有处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