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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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请领导吃饭, 下属都会尽量选择看上去很高档的餐厅，颇有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决心，不过结完账心都在滴血。</p>

可程羽珂就不一样了, 她和姜念衫熟到连对方喜欢用什么牌子的洗衣液都清楚，也自然知道她不喜欢去那种看着就很严肃的地方，干脆开着车七拐八拐到了美食城。</p>

到了周五晚上, 不管是工作了一周的社畜还是兴冲冲放学回家享受周末的学生都在这个点出门，整条街人满为患。</p>

“想吃什么？”</p>

“你说请我吃饭，结果连吃什么都没定好？”姜念衫有点不理解，这种做法放在平时是很不讨喜的。</p>

“这不是怕我选的姜经理不喜欢吃吗，还是你自己挑好了, 放心，钱管够！”</p>

程羽珂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看着越来越拥挤的过道, 下意识想拉过她的手往边靠, 触及的瞬间手背就被毫不留情打了一掌。</p>

“程总编，手老实点。”</p>

“哦……”程羽珂委屈巴巴地往手背上吹了吹, 别说，这家伙打人真的疼。</p>

夏日的酷暑和烧烤啤酒是绝配，当然也有不少人偏爱在日落后吹着晚风吃火锅，钟爱额上的汗被风吹干时的感觉, 别有一番风味。</p>

要说起来姜念衫也是夏日火锅的爱好者之一，转了转，目光锁定在一家鱼火锅的店面，闻着空气中飘来的辛辣味道，说什么都不愿意走了。</p>

“这家可以吗？”</p>

程羽珂没说话，径直走了进去, 对她来说，当姜念衫问“可以吗？”的时候，就相当于决定就是这家了。</p>

由于店里人很多，两人被服务员领着七拐八拐转了好久，才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坐下，倒也乐得清静。</p>

鱼火锅程羽珂是第一次吃，所以一直好奇宝宝一样扒在桌子上，看着锅里不停翻腾的鱼肉：“还能这么吃啊？”</p>

“这家店开了很久了，巴黎那边都开了分店，你没来过吗？”</p>

“工作太忙了，再说你走了之后也没人拉着我天天出去吃饭了啊。”</p>

从大一开始，两人似乎就爱上了每周末出去下馆子的活动，当然当年财大气粗的姜小姐是不介意这点小钱，几乎顿顿请，搞得程羽珂后来都不好意思了，开始拼命打工赚钱，AA着来。</p>

这个习惯也一直延续到了两人离婚的三个月前，关于这些过去的经历，放在离别之际说不免有些伤感。</p>

“咳，其实主要还是太忙。”意识到气氛可能会变怪，程羽珂赶紧止住话头。</p>

两人平时在公司几乎没什么交际，所以聊天的内容也大多数关于工作，偶尔会提到一些大学时的趣事，两人笑点相似，气氛不算尴尬。</p>

只不过好像每次两人出来吃饭总能遇到一些怪事，比如隔壁桌两个对坐着一言不发的小情侣，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p>

女生低头玩着手机，时不时不耐烦地哼一声，像是在等对方先开口，而对面的男生则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有意思吗？”</p>

“什么？”</p>

“每次跟你出来就是这不对那不对的，有意思吗？”</p>

女生听到这话明显不爽了，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说意思吗？每次出来每次出来就你事儿多，让你陪我逛个街都不愿意，买个包怎么了？”</p>

“说了我这个月还没发工资，你就不能……”</p>

“不能！”</p>

“哎！两位，能不能安静一点？”皱着眉头听完了全程的程羽珂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转过去盯着他们，真是吵死了，要吵架回家不行吗？非得在这儿丢人显眼？</p>

“关你屁事啊！”女人很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切了一声又嘀嘀咕咕，“神经病一样，吃饭都堵不住那张嘴……”</p>

“喂，我说你给我适可而止啊！”</p>

本来就天干物燥的，程羽珂又吃着辣锅，正顶了一脑袋的火没处发呢，眼看就要爆发了，却被姜念衫一只手拦下：“没必要理这种疯婆子。”</p>

“你说什么？”两张桌子本来就没离多远，女生猛地靠上来，姜念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捏住了手腕。</p>

“放开。”</p>

“对不起啊，对不起，打扰到二位了……”</p>

“哼，劝你早点分手的好！”程羽珂见那个女生手抓上去的瞬间就想上手了，怎奈被椅子挡了一下，才迟迟没站起来，“太物质的人是不懂何为喜欢的。”</p>

“要你管啊！”女生明明马上被拉走了，听到这儿又气地折回来，把一个杯子啪地丢进咕嘟咕嘟冒着泡的锅里，溅起了一大片热汤，不偏不正浇到了撑在桌面上的姜念衫的手上。</p>

“嘶——”姜念衫下意识把手抽回来，上面的红油每流下去一点都像能带走她一大块儿肉一样，疼的要命。</p>

“我靠！你有病啊！”程羽珂一巴掌把男人扒开，拎着女生的领子就往一边甩。</p>

“程羽珂！”姜念衫发红的手臂垂在一边，抿着唇忍了下刺痛感，“算了，我没事。”</p>

“可她——”</p>

“我们走吧。”</p>

不由程羽珂再反对，姜念衫拉过她的手，在收银台付完帐就径直出了门，直到一家药店门前才把她放开。</p>

“你的胳膊怎么样啊？给我看看……”</p>

姜念衫没说话也没理她，只是默默进了药店，买了一兜子东西又出来，把袋子往她身上一丢：“帮我弄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