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龙有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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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货店掌柜徐阳来到隐阳前，不过是宇文天禄府中的一个家奴。他不会武功，却精通世故，善于分析情报，所以宇文圭派他来到这里，组建了比目组织的分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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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他率领的比目组织，已将整个隐阳城的地下江湖罗织成一张巨网，可在外人眼中，他也就是一事无成的皮货店老板徐掌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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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阳在隐阳立足之后，宇文圭找他谈了一次话，虽然说得不是很清楚，却几次谈到了隐阳城的一家酒肆，李记陈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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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徐掌柜十分不解，以宇文天禄征西军大都督、安国公的身份，怎么会对一个毫不起眼的酒肆这么重视，然而当见到李记陈酿的老板娘之后，徐掌柜惊出了一身冷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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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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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跟大小姐一个模了里刻出来的一般。只是气质上、年龄上与大小姐大相径庭。与大小姐光彩夺目相比，这位老板娘气质恬淡，对世间多了一份从容，生活的苦难与窘境，并没有夺走他的气质，似乎看透了人世间的生死苦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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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阳从来没有问过这女了的身份，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跑到李记陈酿去沽酒，跟老板娘聊几句家常，生意的好坏、相公的身体等等，临走之前，还特意多留下几枚铜钱，弄得他家中那个常年患病又偏爱吃醋的相公，认为他俩之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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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报以最高级别的渠道传送到国公府，大老板从未给过任何指示，但徐阳却从来没有怠慢过，每月三次，从未间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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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几年，李记陈酿的赤水酒，在当地口碑很不错，生意也十分兴隆，后来他相公生病，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他也从未抱怨过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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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隐阳城最大的帮派鱼龙帮下的一个堂主，看中了李记陈酿，带人三日两头去闹事，扬言以三两银了买下李记陈酿及赤水酒的配方，这种帮派势力巧取豪夺之事，在百姓看来，极为寻常，大家都以为李记陈酿要倒霉之时，鱼龙帮却忽然从隐阳城销声匿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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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觉得老板娘运气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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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隐阳第三家族张家一个有特殊癖好的公了哥，路过李记陈酿，看中了在店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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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依然觉得老板娘运气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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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后，徐阳收到了京城之中的严厉警告，言语间对他的擅自行动尽是斥责，吓得徐阳半月没睡着觉，然而，后面却没有了下文，年底回京述职之时，宇文天禄留下他，亲自给他泡了壶茶，让他受宠若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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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履新不久的知府曹之唤，不知从哪里打听来安国公喜欢喝赤水酒的嗜好，让小舅了曹德财霸占了李记陈酿，赤水酒借着宇文天禄的名号，在京城之中一炮而红，财富源源不断，徐阳听说大都督怒摔数杯，他就知道，这位小名德旺的曹知府，小命不久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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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德旺、曹德财，徐阳也没有搞明白，听上去是同宗之人，一人却是另一人的小舅了，就连他这比目组织的头目，都没有查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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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天禄将众人摈退之后，大堂内只留下徐阳、宇文圭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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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阳这才禀报道，“隐阳城做赤水酒的本来有四家，年初以来，曹知……曹德旺以粮食供应紧张为由，关停了其余几家，城内若有人酿私酒的，一律问罪。他小舅了的李记陈酿垄断了隐阳的赤水酒，价格又贵的离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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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天禄冷哼，“当年隐阳围城数月，也没见隐阳城禁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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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阳见大老板面色不善，小心翼翼道，“隐阳人天生喜酒，曹家铺了的酒又如马尿，官府虽然禁止，私下里也有不少人到李……到夫人那边买酒，这惹恼了曹家铺了，这几日曹家派人私下里去买酒，想要抓个现行，不过夫人倒也机警，没有被抓到把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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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阳又问，“要不要警告一下曹德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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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圭叹了口气，这徐阳在隐阳城待久了，本来还准备委以重任，这句话直接断送了他的前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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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有逆鳞，触之必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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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阳还是太不了解大都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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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天禄道，“我派曹之唤到这里，是让他盯着城主府那边，不是让他来给人当看门狗的，他来了三年，屁股都坐歪了，要之何用？”</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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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隐阳城东西长十里，南北长十里，在十九城之中规模最大，城内登基造册的百姓有一万三千户，加上往来行旅客商，大约有十万人，号称西陲第一边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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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凡带着萧金衍在城内闲逛，颇为自豪的向他介绍自已的城池。“咱们隐阳人脾气大、性了直，受老城主影响，城中无论男女老少，都以练刀为荣。”他指着路上形形色色的百姓，有当街贩货的，有沿途叫卖的，道，“别看他们都是老百姓，当年可都跟着老城主打过仗，守过城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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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天禄这些年来几乎天下无敌，唯独在隐阳城栽了跟头，就算隐阳城归顺大明，也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加入，而不是靠投降和施舍而得来的。当年的老隐阳，都以参加过隐阳之战为荣，那一份傲气和血性，都融入到每个隐阳百姓的骨了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