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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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从陈修家出来时已经是傍晚, 回到家时,正好到了晚饭时间。</p>
林与鹤家里已经被陆难带来的人收拾好了, 堆成小山的年货被整齐地放入了储藏室中,腊味挂在房檐下通风处, 院子里还烘烤过松杉叶和柚子皮,祛湿去霉,弥漫开一种很清淡的怡人香气。</p>
以往林与鹤每次回来都要戴着口罩打扫大半天, 这次倒是让他轻松了不少。</p>
不过今晚林与鹤还是被陆难带回了别墅那边住, 虽然家里打扫干净了, 但也还要通风晾一下,免得灰尘惹得气管不舒服。</p>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没有了其他事情的打扰, 这顿饭吃得也比中午舒服许多。</p>
一顿饭全是地道的家乡菜,林与鹤还稍稍有些吃撑了。吃完他就在别墅里转了转,消食的同时也简单参观了一下。</p>
别墅是独栋的,推开窗就能看见外面的竹林。另一面则是屋舍依山而建的小镇,夜色降临,风景也变成了另一种美丽。</p>
林与鹤去二楼逛时,还在宽敞的阳台上发现了一张吊床。</p>
林与鹤有点兴奋,小的时候外公就在院子里拉过一张藤网吊床,那时候他身体不好,不能跑跳,睡吊床对他来说也算是很开心的运动之一。</p>
阳台上的吊床比小时候那张更大一些,也更舒适, 睡在上面就能看到落地窗外的山野和星空。林与鹤躺了上去,四肢舒展放松,舒服得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喟叹。</p>
幸福。</p>
陆难陪着他一起在屋里逛,也跟着走进了二楼阳台。林与鹤开心地和他分享:“小时候我们都特别喜欢这种吊床,又舒服又好玩。那时候小孩子还都喜欢在吊床上换方向,谁转得快谁厉害。”</p>
吊床很软,又容易晃,躺上去就无处借力,很难活动身体。小孩子们精力旺.盛,一刻也闲不住,就喜欢折腾这些。</p>
林与鹤还给陆难示范了一下,他最开始是头朝南躺着,然后就在吊床上坐起来,把腿挪过来,调转方向改成头朝北躺着。</p>
他也是看见吊床玩得开心,就忘了留意陆难的眼神。</p>
陆难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柔韧性不错。”</p>
林与鹤:“……”</p>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什么,老老实实地在吊床上躺好不动了。</p>
但他不动,却有人会动。</p>
陆难走到吊床边,单手撑在林与鹤脸侧,俯下.身来,将人整个地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中。</p>
窗外有竹林被风吹过的轻响,头顶是星子渐明的璀璨苍穹。远处的小镇亮起灯火,夜幕下四周光点温柔闪烁,陆难俯身,吻上了林与鹤。</p>
过了好久好久,林与鹤才真切地发现了,自己在吊床上一点都不灵活。</p>
别墅里开着暖气,阳台上也不冷。林与鹤继续留在这儿,陆难亲完又给他找了张软毯,就先去书房处理工作了。</p>
吊床轻晃着,静谧又舒适。林与鹤枕着手臂望着星空,山林里的夜空比城市中漂亮得多,星子遮不住,聚成一条浩渺的长河。</p>
林与鹤出声地望着星空看了好一会儿,才留意到口袋里手机的声响。</p>
他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是陆英舜发来的消息。</p>
【陆英舜:怎么样?你们到蜀地了吗?】</p>
这次过年陆难陪林与鹤回了家,陆英舜也没有回香江,他要去US那边,正好在学校处理一些手续,等燕城大学寒假结束后就可以直接过来上课。</p>
林与鹤简单地回复了几句,原本没想多聊,不过想到中午陆难接到的电话,和他看到的那些铺天盖地的消息,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p>
【林:那些报道和舆论……形势会很严峻吗?】</p>
【陆英舜:不会吧,现在已经控制得挺好了】</p>
【陆:嫂子是在担心大哥吗?】</p>
林与鹤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回了个“嗯”。</p>
【林:我怕他受到影响】</p>
那边停了一会儿,才发来一条语音。</p>
林与鹤点开,语音背景声有些嘈杂,陆英舜似乎在外面,不过他的声音还是很低缓,带着些笑意。</p>
“不会的,大哥只会被你影响。”</p>
林与鹤微怔。</p>
他盯着那条语音消息看了一会儿,直到手机都暗了下来,屏幕上映出他自己的脸。</p>
……是这样吗?</p>
林与鹤偏头朝室内看去,在这儿并不能看见陆难的身影,但整个房间里都亮着温和的暖光,温柔地等他过来。</p>
林与鹤捏了捏鼻梁,又看了一眼两人的对话。</p>
这么久以来,陆英舜是陆家唯一一个让他感觉比较和善的人。</p>
但他也总感觉……陆三少对他们的了解似乎有点多。</p>
不过陆英舜的话确实没说错,接下来的几天,网上有关陆难的□□的确少了很多,看样子是被压了下来,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浪。</p>
而线下这边,春节马上就要到了。</p>
传统的年大多还是要在乡下过,单是年货就要准备好些日子。林与鹤回来得晚,不过该准备的东西基本上都被大家送齐了,光是腌菜就够他吃上一两个月都绰绰有余,一顿年夜饭更是不在话下。</p>
蜀地过年不常吃饺子,更多的还是年糕、糍粑之类,以及各种各样的特色腊味。过年各家各户都会自己准备腊味,滋味地道,份量也足。</p>
林与鹤回来这些日子,光是腊肠都还没尝完一遍,每天都是不同口味。</p>
林与鹤收东西时其实已经很当心了,除了各家自己做的熟食,其余礼品一类的基本都退了回去。不过果汁厂送来的礼盒他却没法退,单是雪梨汁他就收到了好几箱。</p>
清点的时候看见那些数量可观的雪梨汁,林与鹤忍不住感叹:“这也太多了,用来洗澡都够了。”</p>
陆难挑了挑眉:“你想试试?”</p>
林与鹤:“??!”</p>
“我开玩笑的!那也太浪费了。”</p>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陆难的神色中看出了一点失望。</p>
……这有什么好失望的?</p>
除了果汁,还有一些雪梨加工成的甜点,味道也很不错。蜀地口味本就偏甜,饭食中的甜品也不少。</p>
林与鹤现在已经重新接受了甜品,每天晚上陆难都会陪他一起刷牙。</p>
时间很快,转眼就到了除夕,白天两人在镇上集市里逛了一圈,还在花市买了一大捧花回来。晚上林与鹤下厨的尝试再度宣告失败,最后还是陆难掌勺,做好了满满一桌年夜饭。</p>
林与鹤看陆难的目光已经不是崇拜,而是仰慕了。</p>
“哥哥也太厉害了!”</p>
只是处理了一下半成品就收获了如此热烈回应的陆难,不由对林与鹤之前的饮食质量产生了一点担忧。</p>
晚饭吃完,电视里已经响起了热闹的春晚开场乐曲。林与鹤跑了一天,吃完饭就有些困了,不过他还是坐到了电视前,一直没有离开。</p>
陆难原本以为他是有想看的节目,结果发现没看多久林与鹤的头就低了下去,眼睛都完全闭上了。</p>
但等陆难伸手想关电视把人抱回去时,林与鹤却又忽然睁开了眼睛:“唔?吵到哥哥了吗?”</p>
“不吵。”陆难摸了摸.他的脸,“困了就去睡吧。”</p>
林与鹤却坚持:“今晚要守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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