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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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姿势不用面对陆先生的视线, 但现在两人的距离却比刚刚上药时还要近。林与鹤反射性地想要拒绝,只是他双手.感受到的力度虽不强势, 却也并没有愿意放开的意思。</p>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林与鹤已经对陆先生的控制欲深有体会。</p>
体力反抗不得, 林与鹤又考虑起了用脑力说服的办法。只是他细想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多少能说得过对方的胜算。</p>
——难以置信,他居然会说不过一位沉默寡言的先生。</p>
最后, 林与鹤也只好转过头来说服自己。</p>
反正路上应该不会太久, 他可以试着尽力忽略其他感受, 努力适应一下这双“自发热型手套”。</p>
汽车仍在行驶着,外面的雨还没有停。细长的雨丝和凝结了的雪霜飘落在车窗上,用最温柔的笔触描绘着肃穆的冬。</p>
林与鹤渐渐放缓了之前略显紧张的呼吸, 整个人也慢慢地放松了下来。</p>
其实若是抛开其他考虑,陆先生的体温还是让人感觉很舒服的。</p>
林与鹤体寒,从入了秋之后就一直很难熬。他从来不提自己冷的事,只是因为习惯了,但其实他的手脚平日里都是冷冰冰的,冰得久了还会发疼。</p>
所以在真的暖和过来之后,林与鹤自己也觉得很舒服。</p>
虽然肌肤相触的只有双手,但男人靠近后用这种姿势圈着他,就让林与鹤周.身也都变得温暖了起来。</p>
陆先生比车内空调管用得多。</p>
除了温暖的体温,这个距离也让林与鹤又一次清晰地闻到了陆难身上的沉木香气。</p>
这个味道太过熟悉,又太能令他安心,没过多久, 林与鹤甚至连眼皮都开始有些发沉。</p>
天气转冷之后,林与鹤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高。再加上他有些认床,昨晚外宿,睡得就更不怎么样。</p>
而且他今天清晨起得又早,现下就不由有点犯困。</p>
雨雪在车窗上弹奏出温柔的声响,在这过分舒适的氛围中,林与鹤居然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p>
他睡得不沉。半梦半醒之间,他朦朦胧胧地感觉到那沉木香气似乎离鼻端越来越近,额头上也隐隐感觉到了一点轻微的碰触。</p>
林与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他还记着自己在陆先生的车上,努力地睁开眼睛,眨了眨,视线聚焦后,就看见了陆难的脸。</p>
两人的距离很近,似乎林与鹤只要一偏头就能蹭过对方的下颌。</p>
林与鹤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男人依旧没什么表情,只道:“别在车上睡,容易感冒。”</p>
林与鹤带着鼻音“唔”了一声,努力眨了眨眼睛,勉强清醒了过来。</p>
他以为陆先生离自己这么近就是专门为了叫醒自己,内心不由有些愧疚:“嗯,抱歉。”</p>
陆难没再说什么。</p>
林与鹤不知道刚刚额头上的触感是什么,只当是自己睡迷糊了,便没有多想。</p>
他的手还被男人握着,已经被捂热了,从手背到指尖都是暖融融的,很舒服。</p>
林与鹤醒了醒神。没过多久,他便听见陆难道:“快到了。”</p>
林与鹤还不知道这次是要去哪儿:“我们要去做什么?”</p>
陆难道:“去拍几张双人照,媒体宣传时用。”</p>
林与鹤有些意外,之前不是已经被拍过那么多素材了吗?</p>
不说海底坎的账单和软件监.听下的电话,陆先生送他回学校的那几次应该也是为了跟拍宣传才对。订婚结束后,林与鹤还奇怪过宣传计划始终没动静的事,怎么现在又要开始拍新的照片了?</p>
林与鹤不太懂那些宣传计划,也没有多问,只打算尽力配合。</p>
很快,汽车便驶进了一座大型商业广场。两人下车,陆难这时才松开了手。</p>
林与鹤已经被暖得差不多了,而且他们一路从地下车库坐电梯进了商场内部,并未去还下着雨的室外,他也没怎么觉得冷。</p>
今天是周末,商业广场的人流量很大。不过两人来的是一个满是高奢品牌的商场,不管什么时候,这里都是柜员数量比客人的数量多。</p>
两人刚一进来,就有穿着西装的人上前来领路,林与鹤跟着走了一段,才发觉周围的店都开着,但是没有一个客人。</p>
所有店员都在门口静候着,在两人走过时恭敬地朝他们问候示意,就好像只需要招待他们这一对客人一样。</p>
林与鹤这时才反应过来。</p>
这里是被陆先生包场了?</p>
他没想到拍个照片会需要这么大的阵仗,而真正的拍摄,也和他想象中大有不同。</p>
在拍照之前,林与鹤就先被带去了一家造型沙龙店,里面同样没有其他客人,被暂时征用做了造型间。</p>
为林与鹤做造型的并不是沙龙店的店员,而是上次订婚时的那个专业造型团队。他们对林与鹤的情况已经很熟悉,很快便打理好了一套装扮。</p>
这次林与鹤并没有被要求穿西装,团队为他设计的几套造型都是些休闲款的衣服,和平时的装扮有些相似。</p>
造型团队甚至还拿来了一件燕城大学的校服——说是校服也不太准确,大学没有统一的校服,那其实是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背上带着个燕大的LOGO,学生气息很浓。</p>
做造型时,工作人员还简述了一下这次的拍摄计划,大体内容就是一同逛街,一起买些礼品或者衣物,需要展现出两人的亲密互动。</p>
打理完之后,林与鹤离开沙龙店,就看到了外面那兴师动众的一大群摄影工作人员。</p>
这次的拍摄工作也特意安排了专业团队,单是各种设备就摆了不知多少。打眼看去,一排的长.枪短炮,不知道的人或许还会以为是要开新闻发布会。</p>
林与鹤原本以为照片是随意拍几张就好了,没想到会这么正式。</p>
他没经历过这种场面,难免会觉得有些紧张,好在拍摄的重点并不在他,而是基本都在陆难身上。</p>
比起林与鹤,陆难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阵仗。</p>
林与鹤近距离看着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天生适合站在闪光灯下的男人。</p>
男人不只长相无可挑剔,对各种展示要求的把握也相当到位,林与鹤被他带着,渐渐也适应了一些。</p>
总得来说,拍摄的整体进展都还算顺利。</p>
相对而言,这场拍摄对林与鹤的要求其实少得多,摄影助理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放松,随意就好”。</p>
而且林与鹤不需要露脸,也就暂时不用表演什么感情,压力在无形中少了很多。</p>
不需要露脸对林与鹤来说是个意外之喜,一方面,他是真的表演不出什么“饱含爱意的神色”、“含情脉脉的目光”,另一方面,林与鹤也习惯了平静的生活,暂时不想被打破。</p>
他自己也有几十万粉的账号,但做视频时至多只会露一双手,也从来没有参与过线下活动,他不想被打扰正常的生活。</p>
对这次的宣传计划,继母之前就曾反复告诫过,林与鹤也早早做好了配合的准备。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会被曝光,但他始终觉得受关注的是陆家,而不是他本人,等离婚之后,就不会有什么人再关心前任的事了。</p>
而且医学生的情况和其他人的不一样,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接触不到什么八卦信息。林与鹤下个学期开始就要去医院实操,到时口罩一戴,谁也认不出他来。</p>
不过既然能不露脸,那自然更好了。</p>
上半段拍摄总共换了三套造型,持续了大概一个小时。然后陆难有个电话会议要处理,要离开半小时左右,林与鹤则留下等他。</p>
因为和一部分工作人员有过上次订婚时的合作,林与鹤和大家也还算是熟悉,没多久便聊了起来。</p>
林与鹤问:“这次的照片我都不需要露脸吗?不露脸也可以宣传么?”</p>
“可以的。”</p>
回答他的是订婚时的那位跟拍摄影师,她道:“只要动作到位了就可以。其实别说是不露脸,就算只拍背影也可以有很好的效果。”</p>
林与鹤好奇:“只拍背影也可以?”</p>
“当然可以啦!”几个上次就成了林与鹤迷妹的化妆师也跑来和他聊天,“快抖上就有那种,随意在大街上拍到两个身高腿长的小哥哥一起走的背影,就特别受欢迎。”</p>
有人附和点头:“别说背影了,就算只拍到手,两个男孩子的手握在一块,都能有几十万赞。”</p>
林与鹤:“……?”</p>
林与鹤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时代了。</p>
摄影助理们也聚了过来在聊:“论外表条件,林少和陆董怎么也不会输吧,而且这还是校服和西装的配对,CP超好嗑!”</p>
林与鹤疑惑:“CP……好嗑?”</p>
化妆师们笑嘻嘻地和他解释:“就是两个人很搭的意思!”</p>
林与鹤不怎么懂这些。他虽然也做视频,有时还会配合当下时兴的话题写点字来发,但那些热点其实都是合伙人选好了给他的,林与鹤自己实在没什么时间看这些。</p>
这已经涉及了他的知识盲区。</p>
有人还说:“林少是学医的吧?现在医生的视频也特别火。”</p>
林与鹤问:“医生的视频?”</p>
是那种拍医生上完白班加大夜、连开几台手术累到在地上睡着的视频吗?</p>
结果他们说的却是:“就是白大褂啊,超有气场!”</p>
大家七嘴八舌:“现在很多视频都是,先穿个平平无奇的睡衣出来,然后‘唰’的一下换上白大褂或者西装,啊啊啊特别帅!”</p>
“制.服诱.惑永不过时!”</p>
还有人拿着手机翻出视频给林与鹤看,大概内容和刚刚的描述基本一致。不过林与鹤才看了两眼就皱起了眉,摇头道:“这个白大褂穿得不行,扣子都没有扣,不符合规定的。”</p>
众人:“……”</p>
气氛蓦地沉默了一瞬。</p>
摄影助理干笑了几声:“就是帅嘛,白大褂的气场特别足。”</p>
还有白大褂的情趣play之类的——这句话她没有说,怕把林少吓到。</p>
“帅?”林与鹤闻言,却不太认可,“你们大概没在医院里留意过真正的白大褂。那是工作服,主要用来防菌,其实挺脏的。”</p>
有人好奇:“是因为白色不耐脏?那不能自己洗干净吗?”</p>
林与鹤耐心地解释:“医院或者实验室会有很多特殊的细菌,家用消毒液无法完全杀菌,所以需要送去统一清洗。而且洗的次数多了,衣服都长得一样,就很有可能找不到原本的那件,随便找个合适型号的就穿了。”</p>
“最重要的是,医生经常会遇见紧急情况,真正抢救的时候,也没有时间去管工作服。”</p>
林与鹤说。</p>
“想想医生会遇见多少病人,出意外的时候,经常会有鲜.血或者胃液直接喷在白大褂上,也不可能多干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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