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度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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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断断续续的几乎听不见他说的，陈源将耳朵贴在他干裂的嘴唇边，“国主！……末将……无能……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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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人又痛苦的叫了起来，陈源赶紧去打来一些水，又将手贴在他额头上，“好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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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将湿抹布敷在那人的额上，将水小心翼翼的喂给那人，做完这些，陈源又立即取来一些草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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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魄草，寒仙了……”将其碾碎后，生火熬煮，煎好后，陈源将之盛在一个满是豁口的碗中，待其微凉，让那人饮下，做完这些，又已是下午，“还好黑豹时不时带回来日常用品……不然真是连生活都是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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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习惯的失踪，他已是习以为常，“自已也要吃饭啊！”待一切妥当，他便进山打猎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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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三个月过去，那人终于可以说话进食，陈源自胸中生出一番成就感，每日煎药，打猎，直到那日归家，恰好看到那人站在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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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源一脸惊喜的说道：“你能活动了？！不是叫你再修养几日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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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恩不言谢，小兄弟！今后我樊少离这条命就是你的！只是，大男儿在世，当以报效国家为已任，战死沙场为荣光，每每听见那号角，我的心都会随着那声音而去，所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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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吗？！”陈源莫名有些失落，或许是每每相遇的人都会和自已离别，或许因为心中的孤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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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走，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归宿，我们也一样。”黑豹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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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樊少离感激的看了一眼黑豹，而后瞬间向陈源跪了下去，闷声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如今只能给你叩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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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源一反常态，“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说跪就跪！”顿了顿，“只希望你们不要再互相杀伐，战争很残酷，受伤的总是百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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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少离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个少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相逢即是别离，日后若到楚国，有什么麻烦事，知会我樊少离就行！”他只得缓缓站起，遥看一眼三相原，“那里真的已经成了人间炼狱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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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陈源抱拳，黑豹若有所思的看着陈源，适时来到陈源身旁，一人一豹飞速远去，留下木立在原地的樊少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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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将军，回去可不要忘了吃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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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少离浑身一震，咧着干燥的嘴笑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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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接下来去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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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学修那些个炼者们找个福地洞天，来个常年修炼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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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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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很是惊讶，不知是什么让昨天还带着稚气的少年，今日却成熟了起来，甚至冷静的吓人，也不问原因，也不问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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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即是离别……”陈源依旧没有彻底理解这句话，内心的隐隐作痛，“绝对不是这一次的离别！”陈源看向远方的群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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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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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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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坐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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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经常在外游走，对于它来说找一个山洞很简单，找一个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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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说，“顾名思义，雪迟峰就是这里一到冬天，总是最后一个落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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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雪迟峰山找了一处山洞，陈源就此一住就是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陈源在黑豹的指引下，将司徒南的记忆碎片整合起来，环于魂树之上，以魂元浸润，那一刹那，如梦似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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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记忆碎片好似在魂树上开花结果，诸多就像是陈源亲身经历过的事，在他的眼前放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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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黑豹所谓“常年修炼“不过玩味话语，一个多月的时间，陈源在记忆碎片中找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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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了解元泱大陆的修炼体系以及各个国家，甚至包括一些小国家的语言，当然最重要的是对于医学的认识，不仅仅是救死扶伤，神医称为“仙”，他们不仅救人，也能炼丹，拥有自已的魄火……强者更是能令死人复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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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源很是心动，只是目前的自已没有任何人指导，靠黑豹也学不了多少东西，“这可如何是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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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来，我都不急，你急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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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陈源只得再次沉浸灵海，如同嚼蜡般看着那些让人头大的画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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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去探识庞大的信息量，又半个月去整理那些司徒南留下的宝贵的财富，最后在黑豹的催促下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雪迟峰那个山洞，陈源说自已还没怎么掌握哪些东西，也就在认识的文字上有了量的积累，黑豹只说道：“这样就够了，只看不用是没用的，想要提升医术还要靠大量实践，最重要的是你现在要开始化魂，和找一朵属于你自已的魄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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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们再回一次三相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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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你小了恋旧，回去看看，这一次之后可就真的不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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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最后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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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习惯了流浪生活，不经意间再一次有个“家”，陈源还是变回了那个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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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豹再次回到三相原边的那个“家”，那个简陋的木屋里依旧如故，“他的伤不知道好没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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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源不经意转过头，恰瞥到曾经樊少离躺过的床上放了一张金色丝帛，上书：“楚国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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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大将军樊少离拜谢！”陈源一番感慨，没想到他竟是个大将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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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少年，竟有如此心志，不知日后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樊少离看着远去的一人一豹，一双虎目竟有些湿润，转身进了这个破烂不堪的房了，樊少离将之又收拾了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帛，狠咬食指，飞快在上面写着，“回家！”樊少离大步走了出去，所谓家，依旧是那战乱不休的三相原上的楚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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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途中却有了意外发现，接近卫国边境，忽然传来一阵马鸣，多年军旅早已将他磨砺成直觉敏锐之人，他立即翻滚到一旁草丛，将自已完美的隐蔽起来，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像是不断敲打着他的心，抬起头的刹那，他的瞳孔骤然紧缩了起来，“度……度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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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伤口撕裂的疼痛，樊少离飞身一跃而起，将一人飞踢下马，而后利落一掌，将之击晕，随即又抽剑直刺，后面一人不偏不倚，像是自已撞上他的剑，气绝身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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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少离声如洪钟，怒声问道：“你们这这群人又想干什么？”，直震的那人一滞，半天得不到回答的樊少离突然暴起，将其摔在地上，一脚踏向他，“快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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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命！饶命！我说我说！我是度撒组织，这次来是要去陈国放毒……”话未说完，一道寒光闪过，稳稳插在那人脖颈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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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樊少离循着声音冲了上去，只闻得一阵沙沙声，却不见人的踪影，再想加快脚步时，腰部一阵剧痛，脚步霎时不稳，倒了下去，再起身时，周遭没有任何动静，伸手一摸，手掌上满是鲜血，无奈只得放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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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却发现尸体消失不见，樊少离不觉遍体生寒，他立即翻身上马，扬长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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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源不着痕迹的拭去了眼里的泪水，轻声道：“至少还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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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了，别说这些让我发毛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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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竟然还发毛？”陈源咯咯直笑，一人一豹渐行渐远，又开始了新的未知旅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