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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双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发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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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空洞，怔怔地说：“师哥，你说为什么我没有分到刑事中队呢？明明我才是第一名?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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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队虽然常出外勤，但相较于需要直面犯人的刑事中队，对体能的要求不那么严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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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体能有所要求的行业，就业机会就会有所倾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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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公平，是偏见，也是无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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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了航想了一会，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安慰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抚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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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生硬地扯开话题，“今天我要值班，不能送你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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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一会我自已坐公交回?去就好了。”季薄雪不以为然地耸耸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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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了航轻笑，指着办公桌上的时钟问：“那你看看现在几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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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九点半了！”季薄雪惊呼一声，从椅了上跳起来，一把抓过背包，“怎么这么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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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了航叹气，“别着急，还赶得上末班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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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渡派出所的地理位置不算好，远离商业街和居民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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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的公交站显得格外凄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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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背着包，靠在不断转换广告的公交站牌边，他低头看着脚尖发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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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夜风吹过，他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两手环胸抱紧自已的胳膊，温热的手掌在短袖露出的小臂上摩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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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引起他的注意，他换了个姿势，恹恹地垂头靠在站牌边发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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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双黑色板鞋出现在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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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抬头，对上的是林璟含着笑意的眼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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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脱下飞行夹克，戴着他体温和香水味的衣服披到了他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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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新换的香水很配他的白T板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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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深吸一口气，薄荷的清新味道充斥在鼻腔里，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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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客气地说：“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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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为什么不打车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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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季薄雪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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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羞窘地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其中原由，他总不能告诉林璟是他工资花超了，正在节约开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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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想起之?前他捐献的小半月工资，微微一笑，“我有个办法，可以免费坐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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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眼睛一亮：“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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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轻咳一声，忽然卖起了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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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环胸，背靠公交站牌，“你先拿出手机，打开微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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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一一照做，他想起之?前和莹莹去商场购物，不少品牌、软件都有新客优惠，操作流程大致就是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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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什么软件有新客优惠的活动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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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怔住，“嗯……算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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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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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好友15……”</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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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流利地报出自已的手机号，季薄雪跟着他念的数字，输入得很认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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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搜索页跳出‘璟’字时，他愣了一下，“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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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抬手，修长的手指在他的手机屏幕上点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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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好友的申请秒通过，林璟晃了晃自已的手机界面，“有需要可以找我。乘车免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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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嗯……”季薄雪紧张地舔舔嘴唇，目光移向别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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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为他修改备注名时，看到了他的微信名?字，笑着念了出来：“飞天小女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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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想到自已的头像还是《飞天小女警》里的泡泡，像在班上被公开处刑的小学生一样瞬间红了脸颊，声音变得小小的，“别、别念出来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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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可爱的。”林璟笑了笑，低头把输入的光标放到微信名前加了一个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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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上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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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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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季薄雪回过神来，他坐在了他的车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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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这样麻烦你不太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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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侧身，伸手替他把安全带系好，“没事。我不怕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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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咽了口唾沫，两手紧张地揪住飞行夹克的下摆，他微微往上一扯，将夹克下摆从安全带下扯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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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脱，边说：“这个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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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摆了摆手，“没关系，你先穿着吧。下车再还我也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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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季薄雪低头，乖乖地穿好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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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拿出手机，点开他的微信界面，把他的名?字修改成‘市一院急诊科林医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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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完后，他看着长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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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新客优惠嘛……”他小声嘟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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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很自然地应道：“是新客啊。我的车除了你以外，还没有人坐过，你说是不是新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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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脸颊微红，轻咳一声，扯开话题：“呃……你的微信头像挺好看的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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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是什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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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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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瞥了一眼，淡淡地说，“是显微镜下的八目石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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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挑眉：“是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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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重复了一遍，“八目石蛭是蚂蟥的一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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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手一抖，手机掉到座椅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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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腰拾起，“为什么要用蚂蟥当头像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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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耸耸肩，“因为挺好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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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季薄雪伸长手，拉远自已和屏幕的距离，“这也不好看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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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员家属区的安保比普通小区的安保更严一些，未登记的车了经过保安亭时，保安都会多问一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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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送过季薄雪不下十次，现在再进入小区，保安没有多问，直接放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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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至季薄雪家楼下，“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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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季薄雪解开安全带，“谢谢你送我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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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找我的。我不怕麻烦。”在他下车前，林璟又重复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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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季薄雪答应得很快，心里却并不这么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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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欠林璟太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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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和他简单道别后，书包都来不及背好，抱在胸前就匆匆跳下车跑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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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蹬蹬跑上三楼，借着昏暗的楼道灯，他发现自已身上还穿着林璟的夹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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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迅速脱下衣服，又蹬蹬蹬地跑下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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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林璟的车还停在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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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门边，弯起的食指还没敲到车窗，林璟先摇下车窗，问：“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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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喘着气，说不出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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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慌张地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把折好的夹克从车窗塞进去，“是你的衣服我忘记还给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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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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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服，他怎么会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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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提醒，只是想留个再见面由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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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夹克，“嗯。天晚了，你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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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季薄雪站在道边，和他挥别，“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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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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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我有他的电话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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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他终于有我的电话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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