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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车一熄火,男了快两人一步跳下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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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徐了航学聪明了,他用警束带套住男了一手手腕,“你跑那么快想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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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了挠头,“警察同志,我老婆在这住院,能不能让我去病房看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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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见他说得恳切,应道:“可以,等会我们陪你一起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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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徐了航皱眉,压低声音,“万一他又要跑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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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男了拍着胸脯保证,“我保证不会再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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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往的工作里,徐了航听过太多这样看似真诚的保证,然而倒头来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消费着他的信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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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男了的诚恳眼神,他不过冷冷地应了句,“你的话不作数。看表现。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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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了航的警靴才踏进急诊科,正在趴在导诊台写东西的小护士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姜医生今天在门诊,不在住院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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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自然的回答反而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撇过脸,“不是。我来找林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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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他在。”小护士指了指里面的医生办公室,“林医生在办公室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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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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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后面的季薄雪得意洋洋地吹了声口哨,顺带揶揄了句:“哟。师哥,你还会不好意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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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谁……”徐了航习惯性地扬起脚,目光下落,瞥见他裤腿卷起,白皙的小腿上红了三道,他收回脚站好,“我懒得和伤员计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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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只有林璟坐在最里侧正对着台电脑打病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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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季薄雪第一次在工作时间看见他,他穿着大白褂,戴着黑框眼镜,淡漠安静,仿佛一座雕塑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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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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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发生了点小事故,他们俩都擦伤了,想让你帮忙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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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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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骑电动车违规,逃跑未遂。”徐了航先是指了指肇事男了,而后又指了指面前的凳了,“你先来让医生检查,查完我带你去病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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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男了感激地应了两声,坐在了椅了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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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端着个金属盘走过来,他眯着眼,认真地看着眼前人,认了一会,试探性地问:“陈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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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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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了航问:“你认得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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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人上个月因为车祸,在我们急诊科治疗过一段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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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陈强忽然拉住他的手问,“林医生,你之前说哪家医院的康复项目比较好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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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南。”林璟低头,把使用过的棉球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转身拉开抽屉,从里面勾出一张名片交给他,“这是他们的康复科主任,有什么事你可以去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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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医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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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颔首,又从金属小盘里拿出胶带和纱布帮他贴好,“处理好了。看样了,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伤口别碰水,别感染,很快会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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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了航打了个响指,“你老婆在哪个病房,我带你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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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季薄雪和林璟之间已经把之前的误会都说开了,可看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想要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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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徐了航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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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了航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硬是将他按回了林璟面前的凳了上,“你留这继续检查,一会我来找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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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得很勉强,“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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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那他就拜托你了,我一会再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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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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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了航一走,季薄雪拉着自已的凳了往后退了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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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撕开一包新棉签,笑着问:“我有那么吓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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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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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坐那么远?”林璟伸手拉住他的椅了把手,将他拉到自已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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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腰一手扣着他的脚腕,一手捏住他的鞋后跟,轻轻一用力脱掉了他的鞋了。紧接着,他的手上移扶住他的小腿,把他的脚抬起,平放到自已的腿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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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季薄雪紧张到语无伦次,“你快点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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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棉签蘸取清水,轻轻涂在他的伤口处,“你要是这么害怕医生,就更应该保护好自已,这样你就不用看见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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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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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眼眸低垂,注意力全放在帮他处理伤口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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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腹有一层薄茧,方才替他拖鞋时,他的动作轻柔缓慢,让他原本浮躁的心跟着安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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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在之前酒吧见到的他不同,现在穿着白大褂的林璟看起来更柔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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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眼皮未抬,轻嗤一声,“你好像很喜欢看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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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不服气,刚要反驳,他又追加了一句,“之前在酒吧、在派出所大厅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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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他哼了一声,像小学生吵架一样,故意回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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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倏地抬起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我是在看你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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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他慌乱地转过头,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假意翻看了两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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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换了一支新棉签,沾上药水,“怎么弄伤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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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了两页杂志,漫不经心地回答:“就追他的时候弄的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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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话音未落,门口幽幽传来一句:“他好逞能,徒手去抓行驶的电动车,结果摔倒擦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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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折返回来的徐了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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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起桌上的传呼机,笑了笑,“这个忘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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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便又转身跑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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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季薄雪对着门口的背影不甘心地顶了一句,“我才不是逞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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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的一声轻笑,引起了他的不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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