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青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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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可是看得清楚，所有的人都在嘲笑她，可是她依旧还是那般淡然，似乎这天地下根本没有什么言语可以动容她一样，见她面容最多不过十几岁，可是身上的那份气势却让人异常折服。</p>

她低下了头，双目带着悲戚，这样的女子同世子爷在一起郎才女貌，门当户对。</p>

春儿给白慕来了，也是见着了无忧，打量了她好一会儿这才觉得有点惋惜。</p>

这样的女子同自己姑娘比起来倒是真的吃亏了。</p>

不过她只是个丫鬟，有些话说不上口，也只能憋着。</p>

“世子爷，姑娘在里处等着您。”她迎着两人进了门。</p>

牡丹的房间是加了门槛的，那门门槛说不上高，但是脚迈过去却看不见裙摆，若是不小心便会踩着裙摆然后跌倒。</p>

白慕回头看了一眼，伸出手见她搀扶了过来。</p>

这举动说是无心可却被有的人看尽了心里。</p>

牡丹站在屏风后，低垂着双目脸色有了一丝难过。</p>

春儿站在一边更是摇头叹气，本以为自己姑娘同世子爷还是有可能，可是如今一看反倒是有些多虑了，终究是入不了人家世子爷的眼。</p>

她抬头小心翼翼的看向了那屏风后的牡丹，忍不住有了一丝担忧，她家姑娘多愁善感，这会儿还不知道该怎么暗自伤心了呢。</p>

“世子爷，您来了。”她站在屏风后面看着白慕和无忧，见白慕搀扶着无忧坐下，然后细心的给她斟了茶水，这一幕幕放在她的眼里无不都是刺痛。</p>

白慕嗯了一声，抬头朝着那屏风后面说道：“牡丹姑娘今日为何躲在屏风后面？”</p>

她声音依旧软糯：“牡丹有点风寒，怕同世子爷和小姐坐在一起感染了两位。”</p>

无忧没说话，但是双目却一直都在盯着屏风后面，听到牡丹说的话她这才笑道：“听闻牡丹姑娘卖艺不卖身，可就是这样还是青花行的头牌，不知道小女今日有没有幸能够听到牡丹姑娘的一曲？”</p>

牡丹坐在琴前，听到无忧这么说，这卑微的心里还是油然而生，她纵然是生的美貌，可是这再美也不过是勾栏里的女子，哪怕是卖艺不卖身，也依旧是勾栏女子。</p>

白慕听到无忧说话眉头颦蹙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她。</p>

无忧顺着他的眼神带过去了一丝笑意，那笑意似乎很有深意，看的白慕也是忍不住脸色一变。</p>

她做事，向来无人能够理解。</p>

春儿站在一边，听着无忧问这话这虽然不悦，可是也不能说出来，只能闷声声道：“我家姑娘的琴艺自然是好的，若是说这世间人的琴艺，怕还是没几个人能同我家小姐相比呢！”</p>

“春儿，休要胡说。”牡丹听到春儿这么一说开口呵斥，春儿这才赶紧闭上了嘴巴。</p>

无忧坐在那里，听到春儿这么说立马便来了兴致：“既然如此，那牡丹姑娘今日不如奏上一曲如何？小女对琴艺也略有精通。”</p>

牡丹听着无忧的话，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牡丹献丑了，还请世子爷和小姐不要嫌弃。”</p>

她呼了一口气，然后低下了头双目满含着柔情看着手里的琴，只见她纤细的五指落下，那第一根琴弦便响彻了。</p>

声音清脆带着回响，让白慕和无忧的头脑都是一下子忽然变得清明起来。</p>

她挑了一下眉头，这牡丹姑娘的琴艺倒是有点意思。</p>

她闭上了双目，安心的倾听，白慕也是将目光投到了那屏风后，他至今还记得那一晚站在门外听的那首曲子，凄美而决绝，到如今他还记忆深刻。</p>

如今这一曲只怕是更会让他久久不能平复心情。</p>

牡丹抬头看着外面已经渐渐沉醉在琴声中的两人收回了目光，只听她手一宛转，原本温柔清明的琴声忽然变得异常湍急悲伤，这琴声打入到了两人的心里，越听越觉得悲凉无限。</p>

等到那最后一点琴音落下的时候，无忧和白慕都是好久才回了神。</p>

她抚平了琴音，依旧声音温柔：“小女不才，一曲芳华调献丑了。”</p>

白慕看着那屏风后的人，脸上带了笑意：“牡丹姑娘的琴艺可谓是天下无双，对得起琴师二字。”</p>

“世子爷过奖了，牡丹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担不上琴师二字，更不配同琴师站在一处。”她声音单薄带着卑微，白慕听了忍不住心中有些闷气。</p>

无忧饮了一口茶水，在勾栏下成长的女子难不成都是这般低声下气？</p>

“牡丹姑娘一曲芳华调惊为天人，对得起这琴师二字，不必谦虚。”她放下了水杯声音很是坚韧。</p>

白慕牡丹和春儿都是愣了一下。</p>

牡丹更是傻眼了，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无忧，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说。</p>

“小姐过奖了…”</p>

她饮着茶水，打量了好一会儿笑道：“牡丹姑娘出来吧，小女倒是很想看看这才女般的牡丹姑娘到底是何惊人模样。”</p>

牡丹坐在那屏风后，听见无忧说这话，脸上露出了为难，可是细细想来，她说话虽然是有些不太好听，但是却也听得出来是个性情女子，反倒是她无病装痛这般扭捏造作显得有些不太尊重人了。</p>

想了一下，她这才缓慢的从那凳子上站起来然后猫着腰从那屏风后面走了出去。</p>

无忧不是第一次看见牡丹，可是之前都是远远观望，如今近着看也是觉得牡丹美艳无比。</p>

见她不同于其她勾栏女子的风尘，在她身上有着的反倒是大户人家小姐的气息，那种优雅和高贵是一个勾栏女子学不来的。</p>

她打量了一番，这才道：“请坐吧。”</p>

她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坐到了一边。</p>

“牡丹姑娘以前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饮着茶水声音巧笑。</p>

牡丹点头脸上露出了无奈：“不瞒小姐所说，牡丹此前的确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是天公不作美让牡丹沦落至此，为了生计进入勾栏实属无奈。”她脸上露出了悲伤：“幸的么么怜爱，不逼牡丹卖身，否则今日牡丹便是那游魂野鬼了。”</p>

白慕看着她，脸上带着温柔：“你若是不愿意，我倒是可以将你赎出去。”</p>

他的话让春儿和牡丹都傻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