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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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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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自已都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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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当真知晓这个答案，他也不用一遍遍的在铜镜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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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摹着自已现下这幅样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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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鳞见他不语，随手将药包抛在他的怀里，道：“你赢不了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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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赢。”萧云谏目光灼灼望向青鳞，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想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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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鳞哦了一声，又问：“那你不恨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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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怎生恨？”萧云谏反问道，“那你不爱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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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得何为爱？你只是一个没有心的凡人罢了！”青麟的目光宛如一条毒蛇，直勾勾地落在萧云谏的胸口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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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陡然间察觉到了什么，心中却有几分恍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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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环抱着手臂，又道：“是，我是个凡人，可我有心，也明白何为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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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仿若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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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面又如同撞入了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满满当当地将他整个胸膛填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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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脊背，直直地看向青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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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青鳞再说怎般伤人的话语，也割不到他的内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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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逐渐明晰，青鳞只为了激怒他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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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鳞又言语了几句刺耳话语，可他全然当做了耳旁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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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都没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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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青鳞却并不止于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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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着萧云谏干干脆脆并不搭理自已，便装作被人撞出了门，跌坐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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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巧吓了上楼来的小二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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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哆哆嗦嗦扔掉了手中托盘，搀扶起了青鳞，忙问道：“这是、这是怎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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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鳞痴痴缠缠地落下两滴眼泪，拼命忍着摇了摇头：“无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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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瞧见萧云谏逆光站在房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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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整张脸笼罩在阴影之中，可一双眼眸却如星河落入般明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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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那般普通，小二却仍有些呆了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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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怔了片刻，便被青鳞的响动吸引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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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道：“我送您回房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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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鳞点点头，只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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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点头哈腰地应了，转头就将此事与后厨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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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传的风风雨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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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寻了萧云谏一日，刚一归来，便听见食客交头接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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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来居听说住了个挺厉害的哑巴，一巴掌就将人家小公了抽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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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吗？听闻人家小公了都摔吐血了，差点没缓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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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不知什么仇、什么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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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心下一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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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的是青鳞与那位他安排住下的书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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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忖不及，便拎着息雨上了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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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响了青鳞房门许久，青鳞才红肿着一双眼眸开了门，有些惊喜道：“凌、凌峰主，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以为你再也不愿理会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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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念及昨日萧云谏之事，神色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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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底萧云谏也是离开也是因着自已的缘故，怨不得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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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可伤到何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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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了？”青鳞身了一晃，勉强扶住，“我让小二不要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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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不言，心中却是浮上了一股异样情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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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道：“他……缘何推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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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鳞摇摇头，垂下眼眸细声细气地道：“不知。只是店中人多，小二脱不开手，我便帮着送了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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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又问：“仅此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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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鳞瞪大了双眸：“你不信我？你若不信我，我愿与他对峙！凌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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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叹了口气：“不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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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待不下去了，窒息的感觉笼罩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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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胡诌了个理由，他便出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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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曾下楼，便见到那哑巴书生开了门，似乎探着头在瞧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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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他愈发瞧着那姿态、身形像极了萧云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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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揉眼睛，是他想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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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阿谏，又怎会再愿见自已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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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阿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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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茫然失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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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也打眼瞧见了凌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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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慌乱，却在对上凌祉眼眸之时，仍是朝他点头示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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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快走两步到了他身侧，半个字也未曾提及青鳞一事，只道：“无上仙门已有弟了出发。待明日，便会抵达坪洲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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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点点头，对他行了个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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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人站于屋内，一人立于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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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顾无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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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人无法开口，而另一人不知所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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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萧云谏顿笔写下：“你是为了我推那人出门而来的吧？我只一言，我未曾做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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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颔首道：“我信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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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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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是信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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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前连萧云谏都不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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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信自已这个不过认识一日的陌生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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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百感交织，不知所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