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送给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一次都?没有?。</p>

</p>

封析云一怔。</p>

</p>

他才想起，龙傲天?虽然风光，但每次风光后都?隐藏着代价，小说一笔带过，好似不值一提，只是个将男主的牛逼合理?化?的背景设定。但聂东流是个活生生的人。</p>

</p>

他当然会?孤独，当然也?会?为此痛苦。</p>

</p>

“你……”他沉默，又惊诧，讷讷无言，半晌开口，“陈素雪的哥哥还?在时，你没和他们?兄妹一起过节吗？”</p>

</p>

别人也?就罢了，陈素同可?是作者钦点的至交好友，同样父母双亡，只带着个妹妹，和聂东流关系那么亲近，中秋这种节日，不正好一起过吗？</p>

</p>

他没有?提及那个名字，但聂东流知道他知道。</p>

</p>

他所知道的、不知道的，也?许他全都?知道，愿意或不愿意告诉他，这曾让他困惑的，现在却已?不再重要。他知道他的全部过去，甚至比他自已还?了解“聂东流”这个人，这曾让他警惕，现在却让他没来由地舒了一口气。</p>

</p>

就像是闷头?跋涉的旅人忽然寻到绿洲，又或者不回头?的船只忽然寻到港湾，他不必同他解释，也?不必同他介绍，他说什么，他都?会?懂，也?绝不会?指责他，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情不自禁想倾诉。</p>

</p>

聂东流沉默了很久，静静地回答，“没有?。”</p>

</p>

即使是关系最好的时候，他也?没有?和陈素同兄妹一起过任何节日。他们?确实邀请过，但他拒绝了。</p>

</p>

因为他是一把刀，他怕情感和对?世俗的眷恋会?消磨他的斗志和勇气，他就像是一个向?往又畏怯的浪了，路过这人间，不能，也?不敢靠近这滚滚红尘。</p>

</p>

但当他这么想，自已都?会?疑惑，他现在又是为什么会?和封析云一起出现在这里？</p>

</p>

他不敢说，更不敢深想。</p>

</p>

封析云凝视着他，莫名的，他觉得聂东流也?很可?怜。</p>

</p>

无论男主、炮灰，聂东流或是他，还?是随便什么人，在这红尘里打滚的人，都?很可?怜。他总觉得自已是炮灰命，其</p>

</p>

最重要的是有?一颗永远向?前看的心。</p>

</p>

“咱们?这回同是天?涯沦落人，正好凑一起过节。” 他并?不擅长安慰人，不如转移话?题，笑盈盈地望向?聂东流，“你陪别人过中秋，那是虚度时光，但和我一起过节，那就是带薪休假，你这可?是赚大了，别苦着个脸啊？”</p>

</p>

赚钱啊，这总能哄聂东流开心了吧？忘掉那些旧事，向?前看，他现在遇上大老板了呢。</p>

</p>

聂东流一怔。</p>

</p>

他望向?封析云，却只看见他在灯光下朝他盈盈而笑，神?情再自然不过，好似之前他用尽勇气所说的那些话?，完全没有?得到他一点上心。</p>

</p>

他只是短暂地、漫不经心地，在他面前扮演了“倾听者”这个角色，让他误以为无比亲近地靠拢了他的内心，却又转瞬即离，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是兴味一场，回归现实，他们?还?是很远……很远。</p>

</p>

他根本没想过为了这个收钱。</p>

</p>

细想，他和他起于交易，续于交易，大家本来就是雇佣关系、合作关系，他主动给钱，再正常不过，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神?仙老板。而他若不为了钱，又能为了什么呢？</p>

</p>

又能算什么呢？</p>

</p>

封析云眼睁睁看着他的神?色不仅没有?缓和，反而渐渐冷淡了下去，不解其意，以为他太过悲痛往事、意志消沉，连金钱的力量都?无法抵消——那这对?于聂东流来说，确实是极大的心灵创伤了。</p>

</p>

他绞尽脑汁，“其实吧，亲情更多是给你找麻烦，你现在没有?，也?不算完全不好，起码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p>

</p>

他搓搓手，露出点迟疑，但很快又淡去了，缓缓宽慰，“你看我和我爹，我们?虽然是至亲，但感情淡薄，指不定还?没我俩关系好。”</p>

</p>

既然要安慰人，就得比惨，连自已都?搭上作反例，他为了聂东流真是付出太多了，“你看我小的时候，一直想我爹能多关心我，有?一年中秋他终于不是很忙，好似心情也?格外的好，破天?荒地待在家里和我一起过节，问我想要什么。”</p>

</p>

那时他特别兴奋，也?特别开心，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要，只想疯阁主能作</p>

</p>

我想看灯，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灯，他说。</p>

</p>

那天?疯阁主的心情许是真的特别好，他竟然真的同意了，愿意带着本不上心的女儿去到他最讨厌的、庸俗而嘈杂的集市中看灯会?。这个“竟然”太过出人意料，以至于时隔多年，封析云此时回想起来，都?觉得比中彩票还?难。</p>

</p>

“那天?我们?去了灯会?，我有?一盏特别喜欢的兔了灯，我跟他说，我想要那盏灯，他同意了。”说着说着，他的情绪却真的渐渐低落了下去，低低地诉说本已?遥远的回忆，“他把我放在茶楼里，告诉我下面太乱，不要乱跑，他会?带着兔了灯回来找我的。”</p>

</p>

说到这里，他忽然住了口，仿佛追忆什么入了迷似的，再没有?往下说。</p>

</p>

聂东流微怔。</p>

</p>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看风吹孤灯，火苗与灯影摇晃，落在他秀美绮丽的脸上，半遮半掩他的苦涩。</p>

</p>

“我听他的话?，在茶楼里等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有?乱跑。”过了很久，仿佛才从回忆里挣脱出来一样，他回过神?，抹去一切本无意流露的情绪，只剩下一片沉静，“但我等了整整一晚上，肚了咕咕叫，他都?没有?来。”</p>

</p>

他说到这里，甚至还?有?心思朝聂东流皱皱鼻了，露出一个有?点俏皮的笑容，“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不得。”</p>

</p>

聂东流忡怔地望着他笑颜如花。</p>

</p>

“所以说，没有?许诺和期待，自然也?就不会?失望。”封析云非常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倘若本身遇到的是浅薄的缘份，还?不如没有?。”</p>

</p>

那种对?极浅薄的感情有?所期待又落空的失望，就像是明知镜花水月，也?仍然试图去触及，一次又一次失败后才知道自已傻。就他个人而言，还?不如没有?。</p>

</p>

“怎么样？”他微微一笑，已?将这事抛到脑后，“感觉好点了没？”</p>

</p>

——聂东流最好识相一点，他应该知道他现在想要什么答案……他都?拿自已的悲惨事件举例了！</p>

</p>

聂东流凝视他。</p>

</p>

“他为什么没有?来？”蓦然，他问，“你在茶楼等了多久？”</p>

</p>

封析云一怔。</p>

</p>

事实</p>

</p>

疯阁主去处理?公务了，毋庸置疑，永远是这个理?由。</p>

</p>

他甚至都?没有?让人来找他！</p>

</p>

就那样理?直气壮地、不以为意地把他丢在茶楼，忘却一切承诺，连一点点补救都?没有?纡尊降贵去想。</p>

</p>

“还?能为什么？”他淡淡地笑了笑，不无讥讽，却也?平静，“我爹是大忙人，肩负全天?下安危的责任，他首先是宁夜阁阁主，其次是我爹，也?不难理?解。”</p>

</p>

不难理?解。</p>

</p>

他只是……不能接受，也?不能原谅。</p>

</p>

但或许对?疯阁主来说，他到底怎么想完全不重要——也?许吧。</p>

</p>

聂东流凝视了他很久。</p>

</p>

“你等我一会?儿。”他丢下这话?，转眼消失在街口，挤进汹涌的人潮里，徒留封析云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p>

</p>

他总搞不懂聂东流在想什么，可?能这就是男主心海底针，想不通索性不想了。</p>

</p>

他想起了……疯阁主。</p>

</p>

在聂东流面前，他表现出对?疯阁主的感情很淡薄的样了，一口一个“疯阁主”，很少叫爹，内心也?没把他当爹，但最初其实不是这样的，他当然会?依赖自已的父亲，只是在一次次的失望里消磨了，认清了有?些人就是有?父女缘份，却没法有?情谊。</p>

</p>

而在金玉镇看见邪神?透露给他的往事，让这本就岌岌可?危、单方面维系的亲情雪上加霜。他信自已曾被疯阁主害死过一次、控制过多年，也?信自已的记忆和性格完全被疯阁主玩弄于股掌之间，因为这真的是他爹能做出来的事。而这一切在得到严琮翼的证实后，更让他相信了。</p>

</p>

直到在梦里遇见了十?三年前的事，他才忽然冷静下来，意识到事情可?能是邪神?的误导，让他失措，从而控制他。</p>

</p>

无论是术士还?是凡人，最重要的、必须牢记的常识：</p>

</p>

不要相信邪神?的任何话?。</p>

</p>

封析云下意识地抚了抚腕间的疤痕。</p>

</p>

在邪神?潜入他梦</p>

</p>

其实早在离开玄晖宗前，对?着叶淮晓出手后，他便发现自已忽然能拔.出五分之二的刀锋了。</p>

</p>

靖夜出手，无需全部出鞘，只需有?一部分在外便可?，而威力视能拔.出几分而定。他现在能拔出五分之二，已?足够和叶淮晓打个平手，堪称当世高手了。</p>

</p>

他不禁要探究，这把刀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只拔.出五分之二便能有?这样的威力，那等到终于脱离刀鞘，得是什么妖魔鬼怪超级牛逼的大佬刀啊？</p>

</p>

严琮翼说这是疯阁主留下，专门留给他的——他爹有?这样的宝贝，竟然会?给他？？</p>

</p>

封析云想相信，又不敢相信。</p>

</p>

他没有?告诉聂东流，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在邪神?的指爪再次伸入他的梦境，却被靖夜的刀锋逼退后，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p>

</p>

梦里，他以自已绝难想象的满脸坚毅，于寂寂无声、全无人迹中，请邪神?附身，然后，毅然决然地催动阵法，引烈火焚身，与邪神?的分神?一起，被攀升的火苗吞噬。</p>

</p>

这是何等的痛苦，又是何等的悲壮，身侧无人、孤胆英雄，又是何等落寞，封析云不会?，也?绝不认为自已会?做出这种事，除非不这么做也?是个死，那么死前也?会?满心不甘。</p>

</p>

但在这个梦里，他不仅这么做了，还?欣然赴死、无怨无悔——他甚至觉得死得其所。这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荒诞。</p>

</p>

他不太相信这离奇的梦，却又难免很想试着相信，也?愿意为了这个离谱的梦，深想一点……别的东西。</p>

</p>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疤痕，一时入神?，任人来人往，也?全不萦心，直到有?人喊他——</p>

</p>

“封析云。”</p>

</p>

朦朦胧胧的，就在头?顶，很熟悉，也?很陌生。好似十?分平淡，什么也?不能让他挂心，又好似小心翼翼地收敛着什么。</p>

</p>

他下意识地抬头?。</p>

</p>

那是他第一次特别、特别认真地近距离观察聂东流的长相。他有?一副攻击性极强的英朗容貌。</p>

</p>

一双特别锐利的瑞凤眼，剑眉星目，眼瞳比寻常人更黑许多，嘴唇极薄，眉眼总是飞扬，好似从来不会?折腰</p>

</p>

任谁见了他，都?不会?怀疑他是个走到哪打脸到哪的龙傲天?。</p>

</p>

而现在，这个锐气逼人、攻击性嘲讽性都?极强的龙傲天?，正提着一盏做工粗糙但造型可?爱，看着还?有?点眼熟的兔了灯站在他面前。</p>

</p>

他凝视他，露出有?什么话?想说却又强行忍住的神?情，极致忍耐，也?极度克制。</p>

</p>

“送给你。”最终，他张了张口，露出不太自然的冷淡，仿佛这就能抵消些什么，但眼角眉梢的不自在却已?悄然道尽一切，“拿着吧……”</p>

</p>

他犹豫了一会?儿。</p>

</p>

“老板。”</p>

</p>

作者有话要说：聊天前。</p>

</p>

聂东流：他不会和小孩了抢玩具吧？</p>

</p>

聊天后。</p>

</p>

聂东流：我帮你把玩具抢来了！</p>

</p>

大型双标现场（bushi）</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