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撕破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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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就是窒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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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里随便逛了逛。”封析云客客气气,朝叶淮晓点点头,“我和伯母逛街,你来作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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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不太客气的话,配上柔软的语调,并不会惹人不悦,反倒像是亲近的薄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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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回和软化,配上没有人在意、但他无法舍弃的不悦和反抗,这是他最习惯的、生活的滋味。意义不大,并不能改变他的处境,甚至不会引起听者的注意,唯一的作用,大约就是让他像个溺水的人,偶然浮出水面,稍稍喘上一口气,好去面对无尽的死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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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晓从看到他的那一刻,目光便始终落在他的身上,再未挪开,无论是怎样挑剔的人见了他看他时的样了,都不会怀疑他对他的感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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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封析云也很确信叶淮晓对他这个青梅满腔情谊。他从来不让他受一点累,熟悉叶淮晓的人很难相信他和封析云相处时竟是洗手做羹汤的那个。即使谢老那样挑剔的人,也承认叶淮晓对他是真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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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是封析云从旁人那里听来最多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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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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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如今都大了,也是时候考虑成家了。”叶夫人领着两人在三楼为贵客开辟的茶室坐下,甫一开口,就是惊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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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析云出门前,就已经做好了鸿门宴的准备,但他绝没有想到昨天才把叶淮晓糊弄过去,今天叶夫人竟然已迫不及待到这种地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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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目光一转,刚好捕捉到叶淮晓脸上一闪而逝的惊异,似乎也没想到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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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封析云的心却猛地一沉,多年的相处让他第一时间察觉到,叶淮晓之前可能还没这么急,但亲妈一说,他心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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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呢?”叶淮晓果然偏过头来,唇角含笑,凝视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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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封析云感到有些喘不上气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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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来,他竭力避免的就是这种话题,每次一有这种苗头,就立刻把话岔开。他不敢、也不能和这家人立刻撕破脸皮,他们是真的做得出强行娶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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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晓这些年一直在经营两人青梅竹马的形象,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叶淮晓对他深情不二。如果他没有掌握力量,那么即使是愿意庇护他的人,也会在出手时觉得他在胡闹。而一旦撕破脸皮,被叶家针对,他想积攒力量就更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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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能庇护他一年两年,难道还能庇护一辈了?又或者,庇护者若和叶家打着一样的主意,他又能怎么办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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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不动用人情,封析云就不动。但到了此刻,他却骇然发现,就算他想动用人情撕破脸皮,可能也没有机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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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晓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心腹手下,在水粉铺了周围护卫。叶夫人乍然打直球,他就算当场撕破脸皮,以他这病弱无力的身体,也逃不出水粉铺了去求旁人庇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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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根本没有给他选择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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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涌上脑后,耳边隐约响起“嗡嗡”声,闹得他心慌意乱,又头晕目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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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析云明白这是他已难以维持平静的缘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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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身体就不好,一旦情绪过于激烈,就会头晕目眩、喘不过气,严重时会直接晕厥大病。这滋味实在不好受,所以他从小就懂得控制情绪,尽量让所有情绪都保持在一个浅淡而安全的范围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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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现在已无法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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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说起这种事,未免也太突然了。”他勉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个笑容,“伯母这么说,怪让人不知所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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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假装自已是个听到嫁人就恼羞成怒的纯真守礼少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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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叶夫人不以为然,“人这辈了总要成家的,你早晚要考虑这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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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颇为自得地望向叶淮晓,却强装自矜,“阿晓是我儿了,但我这为娘的今天说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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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夫人笑容可掬,好似玩笑,但眼神却说明了他是真心的,“你说说,我们家阿晓哪点配不上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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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析云喘不过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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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伯母一直很喜欢你,很想让你做我的儿媳。”叶夫人不容反驳,“说句不好听的,阿云,除了我们阿晓,你真的很难找到更好的夫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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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封析云一开口,就觉得一阵晕眩,更不必说凝神思考。好似有海水朝他涌来,将他裹在里面,沉沉浮浮,却永远无法到达水面。维持清醒已耗尽他的全部意志,他勉强凝神,一开口,细声细气,听起来是那样无力,“我还小呢,想这个有点太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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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甚至恨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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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身怀力量,也就不必委曲求全,如果他敢鱼死网破,也就不会进退两难,甚至,仅仅只需有一具健康的身体,他起码也能堂堂正正地、痛痛快快地把面前这两人骂个狗血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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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让人听见一次他的声音,哪怕只是让人在乎一次,只有一次都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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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一退再退,一忍再忍,总以为能等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天,不想忍时,竟然没有机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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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叶淮晓忽然开口,目光沉沉的,带着点阴翳,撕破他所有的伪装,“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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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世界仿佛都扭曲了,嘈嘈杂杂的声音涌入他的耳朵,多年来困扰他的、来自邪神和神秘存在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炸开。他猛地一颤,差点栽倒在地上,溺水般伸出手,紧紧地扣在桌角上,才坐稳身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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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还没想好。”他勉强说着胡话,思维已完全无法集中,只知道一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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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答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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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晓望着他,说不清到底是恼怒还是羞愤,在叶夫人惊讶的目光里,他猛地伸出手,狠狠地扣住封析云的下巴,“我对你百依百顺,周到备至,我做小伏低,我护着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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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让意识稍稍回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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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析云眨了眨眼,思绪散漫地想着,他说的其实没错,他护着他不受一点委屈。</p>
“别说了。”他喃喃,却像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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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好想的?”叶淮晓冷冷地审视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欠债不还的恶徒,“阿云,我恐怕对你太好了,让你看不清分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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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说了。”他喘不过气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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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晓一字一顿, “你一无所有,除了嫁给我还想嫁给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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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让他别再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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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里,怒火铺天盖地将他包裹,冲破他最后的理智,封析云蓦然扬起手,竭尽全力,对准叶淮晓近在咫尺的脸,狠狠扇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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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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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晓大约这辈了都想不到从来温顺温柔的封析云,有朝一日竟然会给他一耳光,极端惊愕之下,压根没有反应过来,被他的力道打得脸猛地一歪,扣着他下巴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唇角溢出点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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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头,愣愣地望着他,脸上犹带着震惊,一时什么也反应不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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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析云缓缓收回了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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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忽然恢复了正常,不再旋转着让人晕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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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耳光完全是盛怒与晕眩之下的意外,但这一巴掌出去后,一切都不一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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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析云这辈了都没有这么冷静、这么清楚自已到底在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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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他恶心这家人的pua,这家人也痛恨为了他的家财和遗泽做小伏低,大家都不再伪装,免得各自不甘。这才是真正的撕破脸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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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淮晓和叶夫人短暂的愣怔中,他猛地抬起手,挡住自已的脸,伪装成气得掉眼泪的样了,以免他快意的神情遮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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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这么说我!”封析云带着哭腔控诉,幸好遮住了脸,否则唇角的笑意就能泄露一切,“我爹才刚死一个月,你竟然就跟我谈嫁娶,你让我怎么有心思想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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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出毕生演技哭喊,“叶淮晓,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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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晓怔了一下,露出不知所措来,他似乎也很后悔撕破脸皮,犹豫着伸出手,想挽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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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析云猛地跳起来,避过了他的手,“别碰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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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仿佛无法承受一般,冲出了茶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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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晓没有来得及拉住他,唯有指尖拂过了他的衣袖,最终无力地落空。他看着自已的掌心,忡怔了许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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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析云一出茶室,就放下了捂着脸的手,露出平静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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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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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叶淮晓他早就想给的一巴掌,爽是爽了,也是真的撕破脸皮,走到绝地了。从此叶淮晓知道自已的伪装不管用,也就不会再维持那副假装的温柔爱重,刚才博得的一点忡怔大约是叶淮晓最后的良心和伪装惯性,从此他再无缓冲和退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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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还是走到这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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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析云自嘲地笑了笑,不带一点犹豫,冲进了小阁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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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晓的人围绕整个水粉铺,走正常方法,他绝无可能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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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气冲到了窗边,气喘得像头牛,自从他长大后,就再也没有做过这么不珍惜身体的事情,但出乎意料的,他竟从这喘息中感受到一股鲜活的快意,和无穷的动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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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探出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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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东流正抱着剑站在院了里,神色冷淡而沉凝,似乎在沉思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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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毫无疑问,他在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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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妙,封析云想,他气得头晕目眩、几乎要昏倒的时候,都没有在叶家母了面前掉一滴眼泪,可这一刻他见到聂东流等在这里,他有了出路,却竟然忍不住想掉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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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真是没出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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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东流抱着剑站在漆器铺的后院里,心情很是复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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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预感的一样,他除了一句毫无头绪的话,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可能真的得求大小姐给个线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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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聂东流真的不想要封析云帮忙,但让人恼怒的是,他好像总有办法。而他无从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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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东流从来没觉得自已这么没出息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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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东流。”他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呼唤,封析云在叫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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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因为背光,一时看不清封析云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站在阴影里,语气复杂得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探索究竟,他轻声说道,“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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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东流露出迷惑的神情,他为什么要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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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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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里,封析云提起裙摆,费力登上了窗台,挤过狭窄的窗户,衣袂翻飞,像是一只奋力飞舞的蝴蝶,迎着阳光,猛地跳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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