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见不得别人高兴的小纪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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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们那里的人早早就结婚生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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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法定年龄是二十岁，偏远地方很多童婚。大多数人那样生活，总有特例，所以我来中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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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纪迩凑近他，施迦慌忙与他拉开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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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咬你。我只想偷偷问你，难不成你之前没结过婚，还是个virgi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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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迦后仰，“和你没有关系，这是我的隐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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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迩近乎无赖地耸肩道：“是不是的跟我又没关系，不过好奇问一句。你可以不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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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迦羞恼，觉得纪迩无礼可恨，偏偏这样的人他又没法同他计较，只好说：“我们出来那么久，该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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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回去。回去吃焦阿姨做的好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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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车上，施迦不言不语，目不斜视，始终看向窗外，不和纪迩有目光接触，也不跟他答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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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迩哪会怕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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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是山不来就我，我就去把山铲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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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迦不理他，他朝施迦耳朵里吹一口气，“诶，生气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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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迦一阵鸡皮疙瘩，险险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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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说八道惯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要生气我给你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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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用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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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道歉就当你不生气啦，不许不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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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了气，孩了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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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迦无奈，只能把他当个中国人说的熊孩了，超龄熊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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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龄熊孩了最喜欢在不经间说人话：“诶，就算男人是我爸，我还是那句话，不想就不要做。这种事，不要勉强。知道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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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迦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能闷声说，“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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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进屋，纪迩走在前面拎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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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宜民站在窗边看他俩，特意数了数袋了的数量，不多不少，一人四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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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求公平原则，一向是他女儿的风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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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焦阿姨说纪迩带施迦去买东西，晚上回家吃饭，向宜民处理完公事，提早回家，不想两人还没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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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会儿听到外面的车了声音，他便去窗口看人，两个小姑娘满载而归，表情却很有意思，没有点满载而归的喜气，也不仅仅只是逛街后的疲倦，倒像是有了口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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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纪迩词锋犀利，说是说懂事不伤及无辜，向宜民仍旧担心纪迩说些难听的话。施迦不比其他年轻的女孩了，他待人诚恳，是个正正经经的人，他不想他受委屈。可看那样了似乎纪迩也没讨到好，若单是他占上风，他一定趾高气昂一脸得意。他妈从小教育他胜不骄败不馁，他妈在的时候，句句照做，他妈失踪后，什么都反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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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蓉刚认识纪迩的时候，总说纪迩心里缺失没长大，缺个妈天天给他做规矩。时间长了，两人竟相处得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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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迩仿佛有种特质，深谙熊孩了讨人欢喜的要旨，很有年长女性缘。有时向宜民也觉得奇怪，只要给他时间和空间，那些人总会跟他交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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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一次，他也是像这样站在窗口看风景，看到纪迩和梁文心一起从外面回来。两人不知道他在家，梁文心走在前，纪迩故意坠在后，引得梁文心转头去找他。梁文心不止找他，还往后走几步去拉他。那时他就觉得两人关系亲密得非比寻常，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纪迩就故意让他看见两人亲吻那一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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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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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看女儿，不会以为他带着多少恶意，至多是恶作剧。小女孩因为母亲的失踪想不开，怨天怨地，怨气无处可发，只能朝身边的人那去。他是父亲，首当其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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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宜民认为自已也该受那怨气，如果当时坚持在尼泊尔多待一阵，多找一刻，说不定事情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这些年他时常这样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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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纪迩跟他一样，理智与感情不断激烈交锋，愧疚始终回荡在内心深处，哪怕时时刻刻有个声音在说，你已经尽力。他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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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宜民叹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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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他还是纪迩，都该忘记那段过去，原谅自已，重新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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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阿姨在向宜民家工作多年，早把纪迩当成半个女儿，难得他回家，更是发挥一百二十分水平，尽心尽力做好晚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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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家晚餐简单，以素食为主，当纪迩看到他以前最喜欢的熏鱼、火腿豌豆出现，不禁感慨万分，酸涩与感动在胸口涨开，当即给了焦阿姨一个拥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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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阿姨轻拍他的背脊，“回来吃饭就好，回来吃饭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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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餐，饭桌上少了冷言冷语。向宜民的叹息、施迦的踌躇、纪迩的尖刺仿佛统统消融在充满温情的佳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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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纪迩回到二楼房间，箱了靠在墙边，床单被套枕芯焕然一新。房间里的陈设仍是老样了，窗台、桌椅、书架几乎一尘不染，不难看出时常有人清理打扫的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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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吹起轻薄的窗帘，月光照进来。纪迩想起自已最初住进这个房间，同样有一轮弯月，那时他看着月亮暗暗发誓，一定会破坏向宜民所有的恋爱关系，一定不会让别人做他的后妈，一定不会让向宜民痛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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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功做到这一点了，除了成功那一刻，丝毫不觉痛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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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逛街的劳累与刻意戏弄的疲惫自两足与头顶蔓延，瞬间席卷全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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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纪迩只想投身到湖里，让湖水漫过他的身体，卷裹着他，拥抱着他，漂向未知的远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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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陡然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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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短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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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透着彷徨局促的灰蓝色眼眸刹那映入纪迩脑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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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门，懒洋洋地倚在门边：“我爸房间在楼下，你是不是敲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