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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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爵是懵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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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本来也打算再挣扎一下，像陷入蛛网中的昆虫，明知道身陷囹圄，求生的本能还是指使他垂死挣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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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还没使劲，蜘蛛忽然就把他从网中踹了下去，十分突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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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得到这样的承诺他本来是应该高兴的，可陆爵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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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唐隐的双眸有些怠倦地微阖，长长的睫羽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忧悒又疏离，这个人曾经用热烈痴迷的眼神全神贯注望过他，似乎他是对方此生的挚爱，然而一旦收回这种视线时，唐隐也能不留一丝情感，抽离得干干净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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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对方不喜欢他杀人的暴力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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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冒出这样的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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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这些人和东西处理掉，处理完和我去人鱼星。”唐隐交代完就走人，没有管陆爵听到是什么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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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星的禁海能帮陆爵觉醒雷系异能，禁海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唐隐和人鱼族祭祀有些交情，能带陆爵进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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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时间，这次似乎是人鱼族的求偶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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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偶季的人鱼喜欢载歌载舞，他们歌唱时海鸥们自在飞舞，虎鲸跃出水面，座头鲸快活喷水，在气氛达到高潮时或许还会上演座头鲸暴打虎鲸的热闹场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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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的最好的人鱼会受到最多的追求，痴情的人鱼要是被拒绝了也许会落下珍珠眼泪，这个时候专心致志搜集珍珠还能发一笔小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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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隐曾在求偶季去过一次人鱼星，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是他刚刚成为血族亲王时，收到了那位顶级人鱼歌者的邀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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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晚上，月轮倒映在海面上，成千上万条人鱼聚集在这片海域，看着他们的祭祀大人扶着唐隐站在礁石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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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们目光灼灼望着唐隐和那位人鱼歌者，他们口中发出或高昂或低沉的鸣叫，像某种奇妙的乐器，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肃穆庄严又神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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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隐好奇地问这些人鱼在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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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人鱼歌者轻声道，他们在等我对你唱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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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隐自然道，那你唱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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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人鱼歌者摇了摇头，取出一个金色海螺，放在唐隐的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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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唱给你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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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那位人鱼将海螺交给唐隐后便一头扎进海水中，摇曳的鱼尾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四溅的水花像未名的情愫那般只出现了一刹那，又重新融进波光粼粼的海面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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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人鱼们像是得到了神明的号令，他们开始忘情地对心上人歌唱，唐隐坐在礁石上，拿起金色的海螺放在耳畔，那道美到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的天籁动情地吟唱，盖住了他所听到的一切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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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隐下意识地想要去寻找那位人鱼的身影，那位人鱼歌者藏在这场浩大的狂欢中，水珠溅在他的脸上，他回过头看向唐隐，像是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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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人鱼哭泣时眼泪会化为珍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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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应当是没有在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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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隐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微笑，用口型告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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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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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位人鱼歌者死了，唐隐就再也没有去过人鱼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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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唐隐带着陆爵坐上了前往人鱼星的宇宙飞船，因为这趟航班是前往前往人鱼星的，所以上面到处都是人鱼星的广告和介绍，也顺带提到了人鱼族的求偶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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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放着的娱乐新闻都和人鱼族有关，说人鱼族王了尤安·安希拉尔的演唱会要往后推迟，因为尤安殿下要回到人鱼星参加人鱼族的求偶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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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鱼族的求偶季仪式虽然有了很多变化，但主持仪式的人还是不变，需要族群里的顶级歌者来主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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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爵看着悬浮屏上报道的尤安，对方虽然带着口罩和鸭舌帽，还是被娱记口中“神一般比例的身材”暴露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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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圈微型摄像机围着的尤安双手抱臂被堵在飞船入口处，他的身高比娱记高出一截，帽檐下隐约可以窥见冰冷的银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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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爵记得这个表情，上次尤安突然冲他出手时也是这种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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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安殿下能说一说演唱会的具体时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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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次求偶季的仪式上会您有想献歌的人选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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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您最近和公司闹不和这是真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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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手微微抬起帽檐，露出那双强行压抑着暴躁极度不耐烦的狭长眼眸，原本叨叨个不停的娱记们瞬间安静，不远处汇聚在一起的粉丝们也傻傻地不敢靠近。</p>

可有粉丝匿名发帖说过，这不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事情，当见到尤安真人的那一刻，会感觉对方有一股无形的生人勿近的气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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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人话的话，这大概是来自各个种族粉丝们里刻在骨了里趋利避害的求生本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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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打扰可能就会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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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命要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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