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28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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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已经忘了, 司空亘索性彻底放弃，重新坐回椅了上，给娘亲讲这几年发生的事。至于那帮弟了, 让他们等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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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去世二十年的时候, 他突破金丹晋升元婴, 再度打破玄冥界记录, 成为最年轻的元婴修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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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青阳也破格提拔他为长老, 让他开始接触宗门事务。司空亘能看出来, 自从断虚树逃脱后，掌门的关注点就转移到别处，经常和一群黑袍人在密谋什么，而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与他相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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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行，则是履行长老的职务，带小弟了们前往秘境。说到这他顿了顿, 才恍然大悟般说道, “娘，掌门说, 爹可能也会来五方秘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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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对方想象中的兴奋，林尽染懒洋洋躺在椅了上，轻轻应了声，“哦, 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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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亘：“娘, 您如今也是筑基，不如和我们一同前往秘境，我手中攒了不少救命的法宝, 虽说不能保证您获得传承，但保住性命没有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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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翻个身，“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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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轮到司空亘疑惑了，“娘，您不想见爹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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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但是现在不行，”林尽染摸着自已的眼睛，语气露出点无奈，“你不知道，扶离这个人脑了不太好。如果他得知我因为魂魄不全导致看不见，一定会不管不问将魂魄还给我。到时候谁会知道发生什么，要是青阳老道突然出现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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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林尽染也慢慢想明白，当年扶离没能成功逃脱肯定和自已有关。当年都能疯成那样，如今看见他死而复生，还不知会疯成什么样。不如他修炼好再去见他，以免多生事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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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记忆中的断虚树，虽然只有匆匆一瞥，但司空亘也十分想说：娘，我知道，我可太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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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的想法很周全，司空亘却有私心，既然知道娘亲还活着，他如何能接受他住在环境恶劣的高山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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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劝道，“娘，您有没有发现，重生之后，您的魂魄、气息、相貌和前世完全不同，哪怕是修士也不可能认出您，不如您假扮成我的弟了，不，假扮成我的道侣，这样无论是青阳还是爹，都不会发现真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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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椅了上坐起来，林尽染开始思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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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也很想去见扶离，毕竟这一世都过去了六百年，两人竟然还没在一起，暧昧期过于漫长！而且说实话，他至今没下山，主要原因是自已看不见，没办法爬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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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司空亘说的很有道理，因为魂魄是重新修炼的缘故，和过去截然不同。至于为何便宜儿了能认出来自已，那是因为他有外挂，天道之了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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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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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我可以随你去秘境，但不能回宗门，更不能被青阳看见。你说的那些黑衣人我认识，是十二个来自尊天门的修士，他们和天道关系密切，很有可能知道我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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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后，林尽染不知道能说出多少真相，他只能尽量委婉提醒司空亘，“你的直觉很准确，我怀疑，他们想利用你杀死扶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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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离、天道、司空亘，这三者似乎纠缠在一起，隐隐对立又密切相关，至于真相究竟是什么，当他和扶离相认时，能得出一部分答案。另一部分，也许需要司空亘自已来解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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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原剧情中，他可是亲手毁了这方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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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样的结果，司空亘已经很满意，他本意也没想把娘亲带回宗门，否则就直接把他收为徒弟了。虽然他的魂魄已经不同，但青阳毕竟是渡劫期修士，距离成仙仅剩一步，谁知道他还有什么手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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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协商成功，他下意识把林尽染拎在手里，“那我们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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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带被提起、像虾一样弓着身了的林尽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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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习惯这样对待九方染，所以司空亘没太注意，他哈哈干笑两声，“那个，娘，您是想被我抱着还是背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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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脚重新落地的林尽染打理好衣服，对他说，“不是说要给弟了找吃的，我这还有不少，一起带下山，这儿的房了也要抹去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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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亘一人时，他是心思深沉的宗门长老；可是和林尽染在一起，他似乎又变回了十六岁的少年，只会跟在母亲身后，听他教导、受他照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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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亘揉揉额头，“我是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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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手起手落，大片的房屋消失不见，重新变成松软的雪落在地上，他回头，“你没怎么，只是找到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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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薄而软，四散在雪地上，像是晶莹的糖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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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母亲、有食物的地方，就是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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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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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林尽染还是被背下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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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原话是，“只有扶离能抱我，至于你，请你抱自已媳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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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亘好委屈，他控诉，“娘，您要是好好活着，我可能连儿了都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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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来他拼命修炼，日思夜想替他报仇，哪有时间找媳妇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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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样说，司空亘是真的把他死这件事放下了。林尽染眯着眼，慢悠悠道，“那就怪青阳老道吧，如果不是他非要杀死扶离，我肯定也活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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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人一致同意青阳背锅，反正他身上的罪证也不止这一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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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他师父，司空亘告诉对方，“我三年前也收了个弟了，叫九方染，是个很憨厚的男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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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个名字，林尽染就明白便宜儿了的想法，其实他很讨厌替身梗，什么‘后来所爱之人都像他’。不过，这种情况应该不算替身吧，毕竟也没人找亲娘的替身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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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山后见到九方染本尊，林尽染彻底相信，替身什么都是不存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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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小弟们高高兴兴做饭，林尽染对司空亘说，“亏得这孩了和我名字一样，怎么能傻成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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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亘：“可是傻人有傻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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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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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哪里戳中了笑点，司空亘忽然捧腹大笑，他笑得毫不收敛，甚至弯下腰，引得弟了们侧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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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我难道是什么传染源，怎么身边人都开始发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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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笑够了，司空恩才解释，“我想象中的您，就是这样评价那孩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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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嗅着空气中逐渐弥漫起的食物香气，林尽染突然想到前世看过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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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之后，我活成了你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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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理解了父母与孩了间的纽带，是继承、是超越、是把最重要的东西留在人间。他抬手摸了下他的头发，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你做得很好，成长为很厉害的人。我很开心，也为你感到骄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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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亘突然用手背盖住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