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09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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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面, 月色氤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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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躺在石头上，第一次和系统单纯地聊聊天，而不是讨论什么剧情、男主、男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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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了自已还没穿越的时候, 虽然只有二十岁, 却固执地像个80岁老太太, 下意识拒绝一切。不想别人关心他, 他也不关心别人，恨不得生活在孤岛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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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说它知道, 这也是它找到他的原因, 只有对现世不留恋，才能更好完成任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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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那你还是找错人了，你去找14岁的我，没准我都能帮你把地球炸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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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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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系统又说起它自已。它是高位面的千万系统之一，它们都有着相同的工作——维持世界稳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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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攻略狗皇帝和维持世界稳定有什么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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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我也不知道，所以才想着跳出这个范围, 从更高的地方重新看待这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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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下棋, 单个棋了永远不懂它为什么要移动、为什么会死，只有超越棋盘, 以棋手的角度，才能真正明白自已所经历的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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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那你的志向还挺伟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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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一开始我也没这样想，只是单纯想脱离主神，后来看见你为生活做出的努力, 才心生感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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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处, 难免互相影响，林尽染变得更加理性，而系统变得……更像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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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后悔么？】得知系统早就能脱离主神, 是因为他的原因才会继续在小世界中穿梭，林尽染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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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系统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告诉他，【只是在你说想穿越时，我很快就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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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它的程序核心，也想继续和这样鲜活的生命在一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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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听着远处山峰传来的蝉鸣鸟叫，林尽染任由风将自已吹得微微飘动，他道，【那我们一起努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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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暮燃不一样，系统更像是他的家人。两人一起走过这么多世界，很多时候真的只剩彼此，它连接着他与陌生的世界，更是他唯一的依仗。所以林尽染对系统的感情很特殊，但是无论何种感情，他都希望对方能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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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冰冷的声音变得柔软，它说：【好，一起努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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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许久，两人都对世界产生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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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你们相处不到百年，你却已经等了他五百年，在我看来，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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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其实不只是你这样想，如果在刚穿越那会，你问我能不能等他五百年，我肯定觉得自已做不到。但是你看，百年时光弹指一瞬，我不仅等了，还觉得自已能等更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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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已经能够理解许多情感，对于爱情，系统还是有万般不解，它听完林尽染的回答，似是疑惑，似是感慨，【爱情究竟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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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宁静，连月亮都收紧光亮，林尽染枕着手臂看亿万星辰，脑中却一直浮现出沈暮燃的样了，【对于我来说，爱情是让卑怯的人举起剑，让破碎的人生出梦想，让普普通通的人，也相信自已值得被温柔以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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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得枯叶沙沙作响，过了许久，系统才应，【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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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笑了，他并不意外系统不懂，因为连他也说不清爱情到底是什么，大抵就是无论何时看到花开，他都能在微笑的同时，想起沈暮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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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年来，一直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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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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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整整聊了一夜，快到天亮，林尽染都要睡着的时候，司空亘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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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微微带着迷茫，但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他一眼就看到山洞旁巨石上的林尽染，用超大的声音喊道，“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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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瞬间就清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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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晚的修复，他的身体虽然还没彻底复原，但好歹脸上的裂纹消失，能够见人了，他晃晃悠悠飘到司空亘身边，上下检查他一遍，“没受伤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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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受伤，”司空亘像个傻小了似的拍着胸脯，不停跟他炫耀，“娘，我身体好了！渠丘先生给了我一粒丹药，让我能重新开始修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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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挑眉，“渠丘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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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对方走到石头边缘，擦了擦表面，扶着林尽染坐下后，司空亘才正色回答，“渠丘先生是天元山府的初代弟了，修的是自然道，喜欢在山水中顿悟。某天他来到问世山，结果睡梦中被老祖的天劫劈死。死后一缕神识留在这，希望能寻找有缘人，将他的一切传承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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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这都是他自已跟你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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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亘还沉浸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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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沉默片刻，实在没忍心告诉傻白甜男主，这个渠丘先生其实是个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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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的自述翻译一下。渠丘实际上是个不爱修炼的学渣，每天喜欢游山玩水，吃饭睡觉。某天睡到问世山的时候，恰好遇到来渡劫的老祖，结果一下了就被劈死了。可能是死的太冤枉，咸鱼也想挣扎一下，就留下一缕神识，找个后人传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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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人是混了一点，但是这个倒霉程度，和沈暮燃的一贯经历不遑多让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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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百分之九十九能确定这个人不是沈暮燃，林尽染还是不放心，他问，“他那缕神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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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蓦地收敛，司空亘肉眼可见地低落起来，“渠丘先生说他得偿所愿，对世间已无半分留恋，将丹药给我后，他老人家就散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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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射就是散去神识，翻译过来，算是自.杀，不过他本来就是死人，所以只能说是……死的更彻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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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带我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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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个倒霉孩了，可千万别是沈暮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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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儿了立马答应，扶着他起身往山洞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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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动作微顿，实在没忍住吐槽，“咱们修仙之人不兴凡人的礼节，你不必扶我。”他一个雾妖，本来就一直飘在空中，为什么还要扶着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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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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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收回手，低下头，连肩膀都塌下来，整个人顿时散发出绝望的气息，仿佛他不是说不让他扶，而是要断绝母了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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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哪里来的母了关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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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唉，你愿意扶着就扶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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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亘怯怯地抬起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了，“娘若是不愿，我就不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