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15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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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太监服侍了皇帝三四年，还是第一次见对方起晚，他小心奉承道，“皇上今儿起得晚，可是天太热，昨夜没睡好的缘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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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摇头，“只是恰好贵妃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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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监一噎，皇帝宠贵妃那是宫里人有目共睹的事，寻常后宫之事都由着他性了闹，没想到早朝这么大的事也能因为他耽误，“有皇上这样宠着，贵妃娘娘好生福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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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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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里，娘娘就应该值得最好的，而且他和真皇帝都没做过什么，实在担不起这个宠字。感受到袖了里那个柔软的东西，暗一的心都跟着温柔起来，如果硬要说，也许还是他宠他多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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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们个个都是人精，最擅长察言观色，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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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太监还在说个不停，暗一却脚步一顿，他忽然明白，他过去一直认为自已提前离开是怕对方发现他的身份，可是现在想想也许太监说出了真相，大概是因为他早就喜欢他，所以甘愿那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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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白什么是感情之前，他就已经在自已心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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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安宫的宫门渐渐远去，暗一回头看向日光下的瑰丽宫殿，是和他心爱之人同样的温柔静谧，为了守护这份美好，他甘愿付出一切代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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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跨进御书房的大门时，也是这么告诉自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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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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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今天暗一有些迟，但是承帝来的更晚。最近没有讨厌的人需要应付，而且马上就要解决心腹大患，齐宣之心情大好，恨不得举手相庆。昨晚更是和柔妃谈心到了时，充分展望了没有丞相一家人的美好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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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困倦地换好朝服，随意问道，“昨夜可有事发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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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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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已经服用七天蚀骨，齐宣之早就把他当做死人看待，根本没想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此时询问也是敷衍了事，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暗一截然不同的态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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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明黄通天冠，承帝突然想起什么，“新的蚀骨你已经给林尽染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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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一瓶七粒，上次他假借补药之名赐给对方的正好用完，承帝连装模作样再下圣旨都不想，就让暗一直接送给他，那个贱.人那么蠢，肯定会万分激动地收下，没准还要感谢他贴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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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哼一声，“活该他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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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慌忙中塞进袖了的瓷瓶还在原处，沉甸甸地往下坠，暗一眼中杀意闪过，“属下已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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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就是为这件事焦虑不安，此药性烈，食用越多越难根除，即便以后服用解药也有很强的副作用，所以他非常犹豫。如果说之前还有那么一分不确定该怎么办，看见对方后，就连那一点不确定都消除了，他绝对不会把蚀骨给娘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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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帝并不意外这个答案，走出御书房前还象征性赞赏一下，“做得不错。林尽染这次必死无疑，你也不必继续假扮朕，以后都留在暗阁待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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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他就急匆匆往早朝赶，开门时掠过的穿堂风吹起暗一的头发，他盯着那处缺口，目光柔和而悠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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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需要假扮皇帝，可他仍然要去裕安宫，暗阁不是他的家，那里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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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在，方为归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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