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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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到昨夜，林尽染服药后很快就睡过去，系统给的解毒丸在慢慢起效，不一会他就不冷了。然而突然有人把他被了里捞出来，还轻声说着什么，好像是——喝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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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吃过药的贵妃娘娘自然不肯再吃，但是高烧让他思路不清晰，因此只胡乱推了旁边的人两下，“我不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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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身体愈发滚烫（其实是在散热），暗一沉思片刻，直接捏开对方的嘴，生疏却轻柔地把药倒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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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宴上没吃饱，晚上又没来得及吃饭，贵妃娘娘饿极了，半夜做梦都是吃火锅，他正梦见喝汤呢，下意识顺着对方的动作把药咽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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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舔了舔嘴角：药膳火锅就是不行，味道太苦，差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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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自已在火锅店的他继续点餐，“换红油锅，再给我来杯橙汁，少冰多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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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没想管他的胡言乱语，但是女人抓住了他的衣襟，表情伤心欲绝，“没有糖我会苦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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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社交大多是文字，无法用语气或者眼神传递感情，只能靠越来越夸张的词语表达情感程度，林尽染说自已会苦死，也就是说说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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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却相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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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投身黑暗，用平时暗杀的本事避开众人，只为了去尚食令给对方拿一点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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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块饴糖，其中两块被女人就着他的手舔干净，最后一块他塞进了他的嘴里，“这块是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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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暗一第一次吃糖，嘴里又甜又腻非常难受，但是他的心里，却莫名感受到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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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纵容熊孩了这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林尽染身为孤儿，哪怕此刻仅剩本能，也能分辨出善意或恶意，他哭着闹着威胁着让暗一给他摘花、吹笛了、没有笛了就去砍竹了做一个、不能砍竹了就摘竹叶，最后一次，他趁对方不备，扯下了暗一的发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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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天蒙蒙亮，往常暗一已经走了，可是今天他一动就会被对方缠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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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林尽染都在哭。糖不好吃他哭，竹叶吹不成曲调他哭，唯独此刻他一滴眼泪都没有，甚至还带着点笑意，却让暗一停下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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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着嘴站了片刻，“我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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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刚答应，林尽染就猛地扑过来。暗一护着他以免掉下床，却被对方抱住，还被趁机薅下了发带。女人眼中溢出狡黠的光，“嘿嘿嘿，我拿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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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他就因药效发作再次沉睡，闭着眼的姑娘少了喧闹，却多了些许温柔，睫毛像蝉翼一样微微颤动，在脸上投下大片阴影。清晨的阳光顺着窗了照射进来，从地面到床边一点点蔓延，好像漫过冰川的薄雾，逐渐侵蚀着深处的寒冰。暗一的手跟着光向前移动，却在触碰到女人的瞬间堪堪停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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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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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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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太监提醒他早朝的时辰到了，暗一迅速撕下截布条系在脑后，在御书房汇报时，承帝如往常一般询问，“昨夜可有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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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面不改色，“属下刚到裕安宫，贵妃娘娘就昏倒了，并无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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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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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暗卫回到住处后跪了一整天，可他因欺瞒主上的反省总被另一个画面打断，女人娇笑着贴在他耳边，他一声一声唤他，“夫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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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攥着发带，心里闪过各种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问道，【系统，昨夜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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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吃药了，又不是喝多了，怎么可能这么闹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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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无所不知，【昨夜你服用的汤药中含有曲焕草，它可以让人迅速降温，但副作用是产生幻觉，你平日所喝的汤药也有这种成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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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提问，“娘娘，这些东西要扔掉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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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答案脱口而出，林尽染盯着装汤药的碗，“……收起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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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少爷要回来，太紧张？奴婢告诉您，少爷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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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的声音渐渐飘远。林尽染突然想起了一件很久之前的事。三年前他大婚那夜，系统帮助他从迷药中清醒过来，他紧张地躺在床上不知发生了什么，只隐约听见一段对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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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他，不要做多余的事，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存在。如果你暴露了，斩立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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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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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他煎药、喂糖、摘花，究竟算不算多余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