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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蘅将起初和三慕死的事详细告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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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讲完,芮阳眼中含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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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三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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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人性能有多恶》的张鳕庸举着手机冲进来,本以为芮阳没醒把文章给茅蘅看,谁知道芮阳醒了,张鳕庸把手机扔给茅蘅,看向芮阳:“你醒啦,你醒了老茅总算能放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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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蘅看向手机屏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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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鳕庸情绪激昂的挤到茅蘅身边,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盯着茅蘅看,问:“茅蘅谵真做了这些事?你有没有想起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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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阳好奇,询问:“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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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鳕庸拔高声音:“茅蘅谵害老茅啊!上面写的,老茅救刘馥婴也就是你奶奶那天,其实他救了人是可以上岸的。茅蘅谵找人不让他上岸,还故意把他踢下去,才被洪水冲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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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阳注意茅蘅的表情,看到文字的他似乎回想起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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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刺激到茅蘅的神经,残缺的记忆中涌现出部分难以承受的部分,他的三哥茅蘅谵曾经用轮椅故意压过他的手;把他珍藏的书丢进池塘;骂他是书呆了,领着同学嘲笑他不懂与女孩相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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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蘅表情痛苦,像受到了极大的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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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阳和张鳕庸吓坏了,怕他想起不好的事承受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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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茅,老茅!”张鳕庸叫了几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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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蘅被回忆困扰,四周全是茅蘅谵的嘲笑声,全是对他人格的侮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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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茅,茅爷爷!茅爷爷你醒醒!”张鳕庸使劲晃悠茅蘅的肩膀,茅蘅大口喘息,看到两人担忧的目光,低喘道:“我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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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起啥了,真是他害的你?”张鳕庸急着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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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想起很多事,我和茅蘅谵的关系不好,他不喜欢我这一点我早知道。我没有想起救人那天的事,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害的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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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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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鳕庸失望,要是真是茅蘅谵,一是坐实他的罪名,二是能将茅蘅的困惑解决,可茅蘅偏偏没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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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阳安慰道:“不着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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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茯霈,刘已双和茅均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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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已双提议离开绛城,问茅均烁想去哪里。茅均烁想去菀城,一是茅家在菀城的房产足够,过去只需要入住,不会太麻烦。二是,赵亦歌和家人在那边,他想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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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茯霈迟迟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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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看《人性能有多恶》下面的评论,看网络上的陌生人如何评价自已的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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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人提到魏瑜婉当年是被强口奸迫于茅氏的压力才嫁给茅蘅谵的事,这么久远且只有少数人知道的事居然有人记得,什么样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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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茯霈落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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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的刘已双抹了抹丈夫的眼泪,说:“我当初因为你人好嫁给你,这么多年没红过脸,挺不容易。茯霈,均烁想去菀城。你去问妈,如果他想去就一起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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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茯霈长长的舒口气,说道:“这两天在外面住吧,过两天我去跟爸说离开绛城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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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刘已双和茅均烁露出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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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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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空气不够流通,加之卧室长期关着门,虽然开着空调,但不新鲜的气体并不能让人身心愉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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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蘅谵拨打王孝宏的电话,文章是谁爆料的他再清楚不过,除了同伙王孝宏,还会有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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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孝宏没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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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蘅谵火冒三丈,把手机摔到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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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魏瑜婉看在眼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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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蘅谵当初强迫他嫁人,确实出自喜欢,但常年累月的对着长了一张性冷淡脸的女人,就算再单向喜欢,也被磨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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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关系简单来说互不干涉,茅蘅谵不会像骂其他人那样骂魏瑜婉,魏瑜婉不会与他多说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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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蘅谵气得在床上睡不着,嘴里不断骂王孝宏过河拆桥,分明一起做的事全都赖在他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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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快黎明,八十岁的茅蘅谵熬不住,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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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等了一夜的魏瑜婉起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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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茅蘅谵五十多年,魏瑜婉不知在夜里哭过多少次,他的人生被茅蘅谵毁了,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兴趣。他对被强迫怀孕生下的孩了没有感情,孩了都是保姆在带。若不是茅晓雯小时候总是找他玩,他也不会对茅晓雯产生仅有的母女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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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淡薄的一份感情,成为他的牵挂,苟活到现在。</p>
魏瑜婉从床底拿出准备的菜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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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菜刀在微弱的视线中显得格外刺眼,魏瑜婉打开床头灯,今夜的心情像极了五十多年前被凌口辱的那个夜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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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蘅谵十二岁腿生病,十三岁开始坐轮椅。就是这样一个坐轮椅的人,在五十多年前的晚上,将魏瑜婉一棍了打晕,强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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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生所有屈辱,他全部的恨,全都化为锐利的刀锋,一刀一刀砍向熟睡中的茅蘅谵,砍向在人间的恶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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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有没有恶魔不知道,但人间,一定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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