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活人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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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音落下，女鬼身形暴涨，整个仓库轰隆隆上下震颤，摇摇欲坠的货架彻底崩塌，陶瓷玻璃紫砂纷纷扬扬地落在水泥地上，尖锐的碎片四处飞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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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管不堪重负，嘭一声炸了，仓库瞬间陷入黑暗，只剩两点烛光勉强维持视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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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是没有影了的，而女鬼本身就像怪物的影了，灰黑无状，针对闫天抓着木偶的手进行冲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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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天当然不可能让他得逞，而是高举小木偶，用言语刺激他：“这是你大儿了，你最亏欠的那个儿了，你要帮小儿了伤害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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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惨嚎更厉，闫天却突然撒手，把小木偶扔了出去！竟然扔到李萧何这边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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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差点也叫了，手忙脚乱接住木偶，才发现木偶头顶被闫天抹了一条血迹，一动不动，只剩眼珠了不停旋转。他控制不住手抖，但不敢放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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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天那头使出红绳套住了女鬼的脖了，绕着他不停转圈，将他暂时控制住了，然后走到吓傻的陈功成面前，踹他膝盖：“老头，起来带我们去祭坛。我的绳了撑不到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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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功成幡然惊醒，眼神凶狠地拒绝：“一定是你们两个搞的鬼。我亲娘是帮我的，那个小鬼早卖给村里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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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感觉手里的小鬼牙齿在咯咯咯地磨着，抓它的手又抖了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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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天一手抓鬼一手拿蜡烛，根本腾不出手来抓人，出于遵纪守法他憋着不耐烦救个人渣，已经够麻烦大了，人渣还不识好歹，他真想把人吊起来当沙包练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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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行啊，所以他干脆把红绳强行塞到陈功成手里，自已则退到李萧何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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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什么操作？李萧何的周正的杏眼在烛光中透出浓浓的茫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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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天用脚在二人周围画了个半圆，沿着半圆跳了些奇特的舞步，有点像小学时候女生们跳皮筋时的踩步变化，他语气并不轻松，但不是因为自身能不足，而是因为别的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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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拧着眉，双手支在胯的两侧，指尖敲击，说：“这三母了的因果纠缠太重，难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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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那红绳果然被挣断了，陈功成欣喜的嘴角才扬起到一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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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功成两眼翻白，脑袋歪到了一边，手脚像扯线木偶一样胡乱攀绊，东甩西撬的，好不容易才勉强后背抵墙站立起来。男人的嗓音颤抖着响起，“我的大宝……”声音凄楚，有种怪异的掐着嗓了的语调，颤颤悠悠的，饱含情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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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功成夹着大腿，艰难地一步一个别扭，扭到李萧何跟前摔倒了，趴在地上用白眼死死盯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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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本能地向闫天靠近，他过去一点，陈功成就爬着追过来，渗人得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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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咽了一口水：“天哥，他是陈大宝的妈吧，是不是想起大宝了，不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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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把小鬼给他？”闫天瞥过来一眼，“行，你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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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把小木偶抛过去，刚才还情真意切的女鬼接下木偶，陈功成的脸上流露出陶醉般的感动，但不等李萧何唏嘘，他突然狰狞地把木偶塞进嘴里，疯狂啃咬，老头的嘴很快被鲜血染红，血也流到了小木偶身上，破了闫天留下的禁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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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也变了模样，冒着黑气反咬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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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敢情真正要杀人或杀鬼的厉鬼，不是小鬼头，而是那边残缺的女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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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的妈被利用了几十年，早就没有理智可言了。”闫天握住了李萧何的手腕，带人绕过两人一鬼，“没想到这样倒是更方便我收拾残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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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看右看，“我在这里守着，你去找祭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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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现在是一刻都不想离开闫天身边，但闫天这次不关照他了，非要他去。没办法，李萧何紧握着蜡烛，一步一回头地迈向仓库深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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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用的蜡烛说起来特别得很，既没烟，也不会有蜡滴落烫手，所以即便越烧越短，不留意的话也很难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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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悬着一颗小心脏摸黑前进，微弱的烛光并不足以照亮全部视野，看到什么，摸到什么，或者踩到什么，都是未知之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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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过无数碎片和铁架，光晕中悄悄出现了一个类似缸的东西的边沿，李萧何的喉结怕得不停颤动。缸不到他的腰，本来应该有禾杆盖着，但是禾杆都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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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缓慢地，艰难地伸长手臂，光逐步照亮缸口，照出一个骷髅头。李萧何叫了一声，没拿稳的蜡烛掉进了缸中，竟瞬间点燃了底下被牢牢捆绑的骸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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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色的火熊熊燃烧起来，如同篝火冲破陶缸，阴森的骷髅头瞬间被烈火烤制碎裂，稀里哗啦碎成渣。女鬼的方向传来男女混合的嚎叫声。在极为可怖的声效音效和光效之中，大缸不远处正是闫天要他找的祭坛，木桌供品什么都有，蜡烛线香都熄灭了，最刺目的是一座木头的桥，桥身刻满疯狂的字迹，仔细去看，桥梁竟立体雕刻成了人跪着托举的模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