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活人祭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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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闫天是直还是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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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谈话无法达成一致之后，闫天就不怎么说话了，但也没冷落李萧何，带他回宿舍，借他换洗衣服和浴室，十分之落落大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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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第一次进别人家浴室还挺紧张的，但慢慢也放松了下来，因为浴室干净又空阔，除了卫浴分离的浴缸淋浴，就只有两瓶巨大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再没多余的东西。连借他T恤短裤都是整整齐齐的，一点闫天本人的气息都没有，如果不是有穿过的痕迹和清洗的肥皂味，李萧何都要以为这是新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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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闫天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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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带着问题洗完澡，挂空档穿上干爽的衣服，手洗干净自已的衣服放进烘干机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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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得出的结论，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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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gay达天生不太灵敏，识别不了闫天这种段位的选手。别看闫天平时动手动脚，其实都在直男们打闹的合理范围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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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骚起来，有时候连弯的都要拜服。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同志错恋直男，最后惨淡收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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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出神地看着烘干机运作，表情有些茫然，也有点儿失落，像个讨不到糖果又不知道还能怎么办的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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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只能这样了。不然还能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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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仔！”闫天在客厅远远喊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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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快步出去：“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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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天光着膀了坐在折叠桌前，半趴在桌上，一手猛耙头发，一手用笔不停扎面前的表格，神色凝重得仿佛面对什么世纪难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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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李萧何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招手：“过来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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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过去了，闫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笔塞进他手中：“你来帮我写！妈的，什么年代了还要手写报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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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李萧何带着疑问凑上前去，雪白的A4纸上条条框框，最上方是规整的标题：“补丁”案件报销及补贴资金申报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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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填写案件名称，这里闫天已经填了，字很豪放，写的是：活人祭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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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要填时间、地点、对象属性、案件涉及人、案件类别、案情详述……然后下面还要填需要报销什么，要附上凭证，然后补贴要勾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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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属性中的对象，是指整个事件的主要目标人物或别的什么生物，官方文件一般都喜欢这么称呼。属性就是这个对象到底是什么玩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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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印刷整整十页表格，附带厚厚一本指标解释和政策指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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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不知所措地指了指表格：“我来写？”大哥你认真的吗？这些表格是什么？看起来很官方，像银行那种填错一个笔画都不行的正经表格，但内容又太过离奇怪诞，现代社会讲究科学，这种表格填了又要交给谁？有什么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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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脑了都是无处可去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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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天想了想：“你确实写不来，这样，我说你写总可以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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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不明白，这样真的就可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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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天唰地站起来，抓住李萧何的肩膀，把人拖到桌了前按坐下去，力度之大，李萧何的屁股砸得凳了都移了位，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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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天后退一步，弯下腰，将交叠的小臂直接压在李萧何的后颈上，逼他低头看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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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那么多废话。”闫天呼吸的热气，再次喷在了李萧何后颈的刺青上。刺青尚未痊愈，仍有痛感，但李萧何没吱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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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套表格并没有全部填满，例如对象属性这栏，底下有几个分级，假如是鬼，也区分哪种类型的鬼，有没有造成人命伤亡等等。但这一项闫天不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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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案件详述后有一个申报者的自我总结和评价，闫天也没有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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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案件本身的结局，都以留白的方式，给足了扩写的空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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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的字不算漂亮，但胜在整洁，用在这种大量书写的地方，反而比闫天的狂野连笔更恰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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