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傲慢与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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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一听，恍惚了一瞬间。他不知要接什么，半晌，憋出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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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是因为骆深才肯找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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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了也太自作多情了。我这几天本来就盯着你的新闻，他刚好提出来，我就半推半就地卖了他一个人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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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孝缓了缓，又说：“其实吧，我也门儿清，那个小姑娘已经非常惨了，利用他家破人亡的背景来炒作新剧确实是……确实令人不齿，但你也清楚，娱乐圈就是这样，什么拍戏，什么创作，都不过基于大家都赚钱的基础上。不赚钱，就没人投资，没有成本，没有广告，没有曝光，什么狗屁艺术，不过是资本家之间的牺牲品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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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艰难地缩起手指，稍稍低下头，咽了咽唾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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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轻声说：“就算我愿意，外界难道就不会有议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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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孝道：“这你不用担心，我会做好全部安排，大致流程会是这样：你进组拍戏，那个小姑娘跟来探班，原定的幼年周芷若演员病了，我随口提出让那个小姑娘试一试，没想到效果不错，就直接剪进正片。你看，这样报道出去，你我的口碑都不会受损，你能得到这个资源，我的剧也能靠这个热度更上一层楼，不是双赢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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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利用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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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了，父母惨死，寄人篱下，眼下又有了自闭倾向。一开始对他进行利用已经是一件极不道德的秽事，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利用一个孤儿，就为了自已能再火起来，就为了赚更多的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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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真的不会有损阴德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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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能接受，咱们今天就把片酬商量好，我回去做合同。”李家孝偏了偏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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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深深吸一口气，沉默良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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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其实您与我的公司合计就好，我只是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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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公司？你是说老沈？我今早和他打了个电话，他眼也不眨就同意了。我今天来这里和你说这么多，就只是为了挣得你的同意而已，”李家孝把下巴放在手背上，叹道，“我说过，我钦佩你，所以我也会尊重你。即使你只是云舟的一个员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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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工两个字一出，淡锦不禁苦笑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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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骑虎难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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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桌上已经凉透的咖啡，终于还是妥协了：“……那您就……联系沈老板和老于他们签合同吧。什么时候进组，随时通知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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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确实不错，有原则，却不迂腐，是个会来事的明白人。我就喜欢明白人。这部倚天拍完了，以后我会多照顾你的。”李家孝站起身，拎起电脑包，嘴角含着满意又和蔼的笑，“到时候，你想继续待在云舟，或者来我们啸天娱乐，都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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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淡锦也站起来送他，一面礼貌地笑，一面婉拒，“云舟挺好的，我也不敢拿您太多。不然，总担心要怎么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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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孝一听他说的那个“还”字，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哈哈笑道：“嗳，丫头，没必要这么谨慎，你大可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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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又无声地做了一组口型：“我——不——喜——欢——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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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醍醐灌顶，心里顿时哭笑不得，觉得自已全部的担心突然显得有些好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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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孝走前叮嘱：“记住，尽量引导那个小姑娘心甘情愿地跟你来剧组，戏要做全套，这事只有你知我知，蒙过剧组所有人，记者和群众才会也当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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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丹阳终于端来了热咖啡，却正巧碰上李家孝离开，他匆匆地挽留他，李家孝只是摆摆手，爽气地做了告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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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走了啊，所以到底合不合作呢？真是头疼。”翁丹阳苦恼地抓抓脑袋，眼珠一转，看着淡锦嘿嘿一笑，“小锦，聊了半天，李导这人怎么样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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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抿唇轻笑，吐出这几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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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明，却磊落，大致算个君了。”</p>